刹那間,郝虹悅眸子裡蓄滿了淚水,她捂住嘴,不讓自己失態,她很想衝上去質問白牧頌。
但是從小的教養告訴她不能衝動,要冷靜,郝虹悅退到一旁的攤位,眼淚潸然滑落。
她拚命擦著眼淚,往回走,心裡無比憤恨,毫無疑問,這個女人是白牧頌下鄉時的女人。
知青返程,很多人都跟鄉下配偶離婚了,她周圍就有很多例子。
大家見怪不怪,人都是自私地,誰也不想一輩子困在偏遠的鄉下,過著暗無天日的窮苦生活。
隻是,她沒想到白牧頌那麼理智的人也在鄉下找了女人,更讓她氣憤的是他們一家人都在欺騙她。
傍晚的弄堂,煙火氣十足,家家戶戶都在忙著做晚飯,不時飄來香氣四溢的肉香味。
狹窄的弄堂,都是孩子在玩耍,郝虹悅被滾鐵環的男孩撞了一下,氣得她在背後罵了一句臟話。
站在白家小方廳裡,郝虹悅直言不諱的問:“阿姨,白牧頌當年下鄉是不是跟當地女人結婚了?”
白母神色微怔了一秒,隨即換上和藹可親的笑臉。
“小悅快坐下,阿姨給你倒杯水,你都很久沒和牧頌過來玩了。”
“虹悅來了,坐下吧。”穿著一絲不苟的白父正在看報紙,聞言放下報紙,也招呼道。
郝虹悅沒坐下,直直地看著白母,把白母看得心裡發毛,不過她麵上沒一派淡然,依然是一副慈愛的笑模樣。
“我都知道了,那個女人到滬市來了,在南京路當個體戶,白牧頌每天都到她攤位上幫忙。”
此刻,白母再也不能淡定自若了,走到郝虹悅身邊,拉著她的手,語氣柔和。
“小悅坐下聽阿姨說。”
郝虹悅站著紋絲不動,厲聲質問:“這麼大的事,你們怎麼能瞞著我家?”
“你們這是欺騙,白叔叔,你跟我爸爸一個單位,你們怎麼有臉見他,我看你們怎麼跟我父母交待。”
這事確實是他們家有錯在先,白父有愧,人家姑娘家知道了,他們不能不認。
“這事確實是我們家有所隱瞞……”
白母打斷丈夫。
“小悅,牧頌以前是認識一個姑娘,不過回城後斷得乾乾淨淨了,所以我們就沒跟你家提起。”
郝虹悅不是好糊弄地,她語氣冰冷。
“隻是認識?那個攤位上的人可是喊白牧頌姐夫,我看他們感情很好,不像斷得乾乾淨淨的樣子。”
“知青回城很多人都拋妻棄子了,白牧頌在鄉下有幾個孩子?我想聽真話,彆再糊弄我。”
“沒有……”
“有一個男孩。”這回換白父打斷妻子。
白父看過孫子的照片,也看過孫子寫給兒子的信,那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小小年紀語言豐富,思維邏輯清晰,被媽媽養育得很好。
既然郝虹悅知道了,就把事情攤開,不能欺騙人家姑娘。
他們已經對不起孫子了,不能再磨滅他的存在。
僅存的一絲希望破滅,郝虹悅心如刀絞,氣得臉色煞白,渾身顫抖,她是真心喜歡白牧頌。
白母摟著發顫的郝虹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