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妹這話,何秀蓮舉雙手讚同,家裡女人分到口糧一樣,她掙八個工分,小姑子掙六個,還經常請假磨洋工,占的就是他們大房的便宜。
童欣顏跟著大嫂,去倉庫領今天乾活的農具,陸江辰湊近她:“媳婦,你乾活不用那麼實誠,可以偷懶磨洋工。”
傻大個還知道偷懶磨洋工呢,是不是集體乾活,都是這種想法。
“你今天乾什麼活?”
“應該還是挑水灌田吧。”
倉庫已經排了幾排人,乾什麼活領什麼農具,童欣顏領了一把鎬頭,木把得有一米六七,實鐵的很有分量,她學著彆人的樣子扛在肩膀上。
到地裡,小隊長開始分活,童欣顏她們是給玉米追肥加二道土,玉米種下去,長到七八厘米,開始勻一遍秧苗,留下一到兩棵粗壯苗,第一遍鬆土加農家肥,現在是第二遍叫追肥,然後才開花結玉米,到了七十年代,真真切切體會到了,粒粒皆辛苦的深層含意。
有專門拿著拌好的農家肥,灑在玉米兩三厘米地方,童欣顏任務就是挖土把肥料蓋好,給玉米加兩三公分的土,確保大風大雨玉米不倒。
看她站著發愣,大嫂喊道:“二弟妹,乾活了,你可彆剛來就磨洋工,看青的都盯著呢。”
想磨洋工也得到地中間啊,哪有在地頭的。
彎著腰,給二十多棵玉米加完土,握著鎬頭把的手就酸疼了,大嫂已經甩下她挺遠了,咬咬牙,童欣顏堅持往地中間挪了一下,她一個大活人,一直在地頭太顯眼。
大東北黑土地寬廣,,一壟地長到頭,得有一分多地,剛施完農家肥,還有一股發酵刺鼻惡臭味。
她一壟地乾到一半,大嫂已經第二壟跟她相遇了。
大嫂把鎬頭立地上,撐著搞把諷刺:“二弟妹,你這磨洋工也太明顯了,活你可以乾粗糙點,數量得有啊,上午四攏地記四個工分,你這樣兩個工分都難,你比小妹更能磨洋工。”
她是磨洋工嗎?她想罷工,童欣顏學著大嫂,胳膊搭鎬把上歇會。
“我在家乾活也這樣,一天就掙三四個工分,反正陸江辰工分高,我們倆均一下正好。”
“啥玩意?”何秀蓮掏著耳朵,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天三四個工分,這是連自己都養活不了,還得靠他們養活!
虧大發了,老二這是娶回來一個祖宗啊,完了完了,何秀連覺得天塌下來了。
老三要他們養,小姑子也要他們貼補,以前有老二跟他們一起扛,現在老二多餘那點工分,不夠貼補他媳婦的,最吃虧還是他們大房,她也想罷工了,內心絕望極了,瞬間失去了動力。
在太陽底下暴曬乾活,汗流浹背,連口水都沒得喝,童欣顏想直接躺玉米地裡,後麵她活乾得越來越粗糙,記工分時,兩個工分還有一塊沒乾完。
陸佩雲一言難儘看著弟妹,乾活誠意滿滿,腦門上都是汗,小臉被曬得緋紅,兩個工分都是她先記上,下午把活補上,她懷疑自己上當受騙了。
媒人說童欣顏,一天輕鬆掙八個工分,絕對的能吃苦耐勞。
“弟妹,你以前在家掙幾個工分?”
童欣顏不好意思道:“三四個,我是早產兒,從小就體虛,不能生氣,力氣不大做事慢。”
不知道現在退貨,還來不來得及,這分明是個祖宗啊,她家小辰能養活得了嗎?
陸佩雲沒想好怎麼破眼下的局麵,淡淡的道:“回去吃飯吧,下午把剩下的活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