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車隊在空無一車的路上行駛著,因為財團出行戒嚴令,所以一路上隻有祁家的人。
席柔景又做夢了。
或者說,不是夢,而是真實的噩夢重演。
用自己珍視無比的彈鋼琴的手打碎窗戶以後,她狂奔在趕去考試的路上。
隻被她隨意處理過的手臂很痛,路上一個人都沒有,她的喉嚨裡甚至嘗到了由肺部產生的血腥味。
一輛車經過她,速度刻意減緩。
車窗緩緩降下,祁聞箏帶著微笑的側臉如此冷酷,笑意泛著淡淡得意與高傲。
兩人之間沒有任何眼神交流,但是她就是讀懂了她眼中的輕蔑。
看吧,我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動手,就有源源不斷的人替我收拾你,而你,隻能被我踩在腳下。
【想要搶奪不屬於自己的第一名,結果就是連前5的成績都保不住】
【我是財團繼承人,你這種人,天生就是要被我踩在腳下的】
【席柔景,你不自量力的反抗對我來說如同螳臂當車】
【我不殺你,我要讓你永遠仰頭看著我】
每一次短暫交鋒時祁聞箏的話語居然都已經被她無意識中記住了,如今成為組成噩夢的回音,一直回蕩在夢境當中。
她又回到了自己被包圍著的時候,一對多讓她的反抗就像是笑話,即使撂倒一個人,其他人還是會死死抓住她要把她綁起來。
他們叫她強骨頭。
他們把她按著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讓她笑,然後又因為她笑而扇她耳光。
等一切結束,看似什麼都沒對她做隻是看戲的祁聞箏才好像是突然意識到結束了一樣。
從課桌上跳下來,拍了拍裙擺。
腳步聲遠去,輕飄飄的聲音,蘊含高傲和嘲諷。
“席柔景,多笑笑吧。”
“哈哈哈哈……”
嬉笑也跟著遠去。
以為得到了幸福和愛以後就忘了的這些,其實從來不曾忘記。
席柔景睜開眼睛,車窗外的天色已經黑了一半。
她眨眨眼,回想起了自己現在正在去祁家的路上。
迎新還沒結束祁聞箏就已經黑著臉離開,而她,在迎新結束後被邀約去祁家“認祖歸宗”。
所有人都知道了她新出爐的身份。
儘管這個身份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的確尊貴無匹,但她不是很想和祁聞箏有這種牽扯。
所以,她之後會撤銷這個道具的。
但不是現在。
車子緩緩駛入占地麵積大到一眼望不到儘頭的建築群。
這一片都是祁家老宅的地盤。
席柔景被恭恭敬敬迎接進去,那些人已經把她當成了未來大小姐,甚至可能是未來繼承人。
因為很顯然,即使沒有家世傍身依舊奪得含金量極高的三榜第一,靠自己加入穹頂,還和其他財團繼承人都保持著友好關係甚至稱得上拿捏。
這樣的她,才更符合祁家所要的“完美”。
“哈哈,我說過,如果聞語活著,她會很優秀的啊。”
祁母和祁聞箏一起等在外麵,他們都無法得知席柔景在裡麵和二老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