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嘚兒,啯,啯,駕,
叮鈴鈴,嗯啊。”
一夥由驢子,駿馬組成的隊伍,著急忙慌的,行走在山道上。
小師妹陳秋露,眼角淚痕未乾,看見將要到達師門,眼淚不要錢似的又下來了。
大師兄趙天賦,在小師妹身旁,看的心裡直哆嗦。
小師妹這一路,哭的梨花帶雨,圓圓的小臉上,雙下巴都少了一層。
後山的千機雀,寒潭裡的玉麟魚,都抓來吃完,這一層瘦下來的肉,也補不回來呀。
“小師妹彆傷心了,牛師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我們先去藏靈閣,看看小師弟的魂燈是否完好再傷心不遲。”
大師兄趙天賦話雖如此說,打心底自己都不信,牛師弟能生還人間!
師父收到消息後,還不知道又會如何傷心呢?
小師弟剛出生不久,被師父抱上山。
剛上山時,每日啼哭,唯有喝牛奶的時候開心大笑,師父賜名牛樂。
雖是師徒,實則情同父子。
“大師兄,那可是十絕禁地!
亙古以來,連隻鳥都沒見有飛出來過的地方,牛師兄再也見不到了哇。嗚嗚!”
“師父,師父,牛師兄出事了,你快救救牛師兄吧!”
還沒進門,小師妹的聲音就在山穀裡回蕩,那聲音真是淒切焦急,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山間終年雲霧籠罩,飛簷鬥角時隱時現,簷角的鈴鐺都嗚咽了起來。
快步來到山門前,翻身下馬,眾人來不及安置坐騎,飛身入觀。
門口值守的小徒弟聽見動靜,早早的迎了上來。
“大師兄,各位師兄師妹,這是出了什麼事了?”一邊說著,一邊手腳不停的歸攏坐騎。
把這些有荒古血統的異獸,烏雲踏雪驢,赤血天龍駒,從側門牽入後院。
“我們先去找師傅,回來再與你細說,”三師兄抹了抹額頭的汗水,回了一句。
閒雲子,在內室剛剛入定,聽到山門外徒兒淒切的聲音,心頭一顫。
左手招來七星如意劍,右手擎上先天紫金八寶葫蘆。
護身鎧甲都沒來得及內穿,就這樣金光閃閃的披掛上,一個閃身來到前院當中。
人未到,聲先聞,眾人耳邊不急不緩的聲音響起:"乖徒兒,何事如此慌張?為師在此,慢慢說!”
小師妹聽到師父閒雲子的聲音,萬般痛苦自責心疼又湧上心來。
“師父啊!”一聲呼喚,千回百轉,如鶯初啼,杜鵑新泣,差點把老道的心都給叫碎了。
陳秋露雙膝一跪,膝行上前,雙手抱住閒雲子的膝蓋,痛哭流涕。
閒雲子看著心頭的寶貝疙瘩,眼角泛酸,額角突突直跳。
卻見女兒發髻歪歪斜斜,鳳鳶尾亂,虛懸一根千年玄木簪。
額前劉海沁淚,幾縷胡亂貼在臉頰。
星眸暗垂,瀅瀅金珠撒地。眉間朱砂未點,本是一彎柳葉眉,凝縮愁霧。
櫻唇蒼白,堪堪含一點胭脂。
平日裡的,嬌蠻機靈俏皮模樣,不知道,是不是也隨著山風,吹跑了。
眾徒弟,急忙上前見禮,麵露戚容,分列左右。
老道看向眾弟子,微微頷首,一眼掃過,弟子們下山遊曆,去時整三雙,回山兩對半,牛樂不見了。
今天一早,我去藏靈閣仔細數過了,魂燈都好好的呀!
看來不是生死大事,人活著就好。
仙途漫漫,哪怕有一絲魂在,尚可鬼修,對,算不得什麼大事!老道自個安慰自己。
閒雲子老道微收心神,把七星如意劍,先天紫金八寶葫蘆,收進須彌納戒。
右手撫著,徒兒閨女的頭頂,用真氣靈訣,於無聲息間,在徒兒經脈、丹田紫府裡,查探一遍。
見無異狀,隻是傷心過度,便安下心來,左手輕拍後背,為徒兒疏通心神。
等一直哭了半晌,老道安撫住,把大家帶到前殿坐下。
陳秋露抽噎著,說出原委:“牛樂師兄,從迎仙台,墜入十絕禁地了,生死未卜。”
“啊,這是,何時發生的事情?徒兒,把詳細情形,快快道來!”
老道聽了,一股寒氣,直衝靈台,話語中一陣擔心。
十絕禁地啊,有進無出。
千萬年來,隻見生靈,入幽穀;不見蟲蟻,穀外還。
玄鳥不得渡,真仙亦繞行啊。
我那苦命的,徒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