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整個阿倫戴爾王國都沉浸在呼嚎的北風聲中。碼頭裡停泊的船隻上下顛簸著,碼頭廣場上的阿倫戴爾國旗在旗杆上搖動不止。冰涼的雨點兒不時地打在各種建築物的窗戶和房頂的瓦片上,發出陣陣響聲。
在安娜的臥室裡,小雪人奧拉夫安靜地睡在為他量身定製的小床上。隔著一個床頭櫃,安娜在自己的床上也呼呼地打著鼾。
自從艾莎離開阿倫戴爾之後,奧拉夫基本上每晚都會住在安娜的臥室裡,因為艾莎對他說過,安娜需要他的陪伴。
黑暗中,奧拉夫身上忽然亮起大大小小的淡藍色雪花紋路,如同天邊的北極光,也如同地精穀裡的藍色水晶所散發出的熒光,非常美麗。不過也就在轉瞬之間,柔和的淡藍色都變成了妖異的紫紅色,隻閃亮了一下便驟然熄滅。
“呼!”
睡夢中的安娜突然驚醒。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感覺心口處傳來一陣絞痛,額頭上竟然又滲出了一些細細的汗珠。她扭頭看向奧拉夫,吧唧著嘴,睡得正香。
安娜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走下床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舉杯一飲而儘。隨後又回到床上麵向窗外呆坐了起來。
此時她想到了阿倫戴爾最近的貿易活動可能存在的問題;想到了晚間霍頓所說的軍費預算和戰爭;最後想到了遠在北地的姐姐。心裡產生一種焦慮的情緒。
越想腦袋越發昏沉,安娜身體稍稍搖晃了幾下,就又躺倒在了床上,不一會兒便又沉沉地睡去。
克裡斯托夫在自己的房間裡也醒了過來,正在黑暗中望著天花板思考著一些事情。
按照艾莎早些天之前的交待,克裡斯托夫又從原來的房間搬進了安娜臥室隔壁的一個房間裡,以便可以隨時照顧和保護安娜。
說實話,克裡斯托夫自從在三年前搬進城堡裡來住之後,似乎一直不怎麼習慣睡在大床上,而是無論冬夏都和斯特靠在一起,睡在滿是蓬草的皇家馬廄裡。
後來在安娜與艾莎的再三要求之下,才在城堡的寢殿中找了一間臥室住了下來,但還是保持著和斯特靠在一起睡覺的習慣。
不過自從安娜加冕日那晚艾莎找他談過之後,克裡斯托夫便開始一點兒一點兒改變自己了。
克裡斯托夫首先把自己最要好的馴鹿搭檔請出了自己的臥室,然後就是每晚都會好好洗個澡,衝刷一下自己身上難聞的氣味兒。白天也開始找時間學習一些貴族禮儀,並注意起自己的儀表和言談舉止。就連他的地精家人都誇讚他說都快變得不認識他了。
今天白天他聽到奧肯對自己那個調侃式的比喻,他就這樣想,自己雖然成不了鳳凰,但怎麼也得變得比麻雀高級些吧?
克裡斯托夫看到自己的變化換來了身邊許多人的讚許,尤其是安娜的肯定,這讓他覺得自己除了做個自由的山野莽夫之外,還是可以嘗試一下其他的生活方式的。自己需要變得更加努力才是。
不知又過了多長時間,安娜臥室外的陽台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這個人影伴著窗外的風雨聲鬼鬼祟祟地從欄杆翻了上來,落地的聲音很完美地和環境音融為一體。
然後他用工具輕輕打開了陽台上本來鎖著的門,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一進屋他就看到了床上正雙目緊閉,仰麵而睡的安娜。再次確認之後,便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朝安娜走去。
正當這個人舉起匕首準備刺向安娜的心窩時,他聽到身後的陽台上又傳來一陣聲音,明顯也是雙腳落地的聲音。不過他並未理會這一變化,還是將手中的匕首刺了下去。
就在這時,一支弩箭竟然從背後射中了這個人的肩膀,而且恰好是他拿著匕首的一側。
手臂一陣吃痛,這個人的匕首紮偏了,本在是奔著安娜心臟要害去的刀鋒最後紮在了安娜左側腋窩的位置,刀刃不偏不倚地穿過了安娜腋窩的縫隙沒進了床鋪裡,沒有傷到安娜。
這人忍痛拔出了匕首想再次襲擊安娜,但剛才那一下已經把安娜弄醒了。
安娜睜開雙眼,感覺到陣陣冷風。還下意識地摸到了那個突兀出現在自己腋窩的物什,然後又看到有個黑影站在自己床前,腦子一下就清醒了過來。直接借力迅速起身衝著那個黑影就揮出一拳。
此時剛才發射弩箭的那個人也來到了近前,恰好趕上同時被驚醒的奧拉夫點著了油燈。
於是奧拉夫看到了兩個陌生人出現在了安娜的臥室裡,一個剛剛從陽台門口進來,身穿一身黑色皮衣,手持一把鐵弩和一把短匕,嘴上和臉上雖然圍著厚圍巾,但從他露出的眼睛也能看得出來他的表情很驚愕。
而另外一個正站在安娜的床邊,穿著黑色棉衫,手裡也握著一把已經沒入床鋪的匕首。不加掩藏的麵部表情凶狠。右側肩膀後麵還插著一支弩箭。
安娜也正從床上坐了起來正在揮拳砸向離她最近的那個肩膀上插著箭的人。
棉衫人躲過了安娜打出的那一拳,而安娜也沒做糾纏,在對方的左手抓住自己的胳膊之前直接一個翻身從床上骨碌到了床的另一邊側麵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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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亮起來之後,安娜這才看到闖進自己臥室裡要襲擊自己的竟然是兩個人。
“咕咚……”
“嗵……”
隔壁克裡斯托夫的房間裡此時也傳出陣陣悶響,但安娜現在根本無暇顧及。
棉衫人根本沒管他身後剛那個剛用弩箭傷到他的皮衣人,而是換了沒中箭那側的手從床上拔出匕首又氣勢洶洶地跨上床朝安娜襲去。
皮衣人看著棉衫人的動作,又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安娜,又看了看油燈邊的奧拉夫,愣了幾秒,竟直接掉頭跑向陽台,翻下欄杆逃走了。
看到持刀襲來的棉衫人,安娜迅速抄起床頭櫃上的花瓶起身迎擊。
奧拉夫也沒閒著,直接拿起自己的“右腳”朝棉衫人的腦袋扔了過去。
“嘩啦!”
花瓶掉在棉衫人後麵的地上摔碎了。
棉衫人躲過安娜砸過來的花瓶,卻被奧拉夫的“右腳”糊在了臉上。
這個人本以為這個雪球和普通的雪球沒什麼兩樣,就沒有躲閃。然而他想錯了。
由於艾莎冰雪魔力的與日俱增,讓奧拉夫的雪人身體也獲得了永凍能力,所以他身上任何一部分雪都要比普通的雪要結實得多。
被這個堪比同體積的石塊一樣硬的雪球近距離砸到臉上之後,棉衫人的臉登時就腫了起來,延緩了他攻擊的速度和力道。他握著匕首的左胳膊差一點兒就劃到了安娜的脖頸。
安娜抓住機會,身體向左一側身,借著對方還沒收住的身軀,直接在對方肚子上又招呼了一記重拳。
彆看安娜的手看似纖小,但這一拳的力道卻相當大,直接將棉衫人打得倒飛出去,最終趴倒在床對麵他最初對安娜發動襲擊的地方。左手上的匕首也在他摔到地上的時候脫手,落在一旁。
“咚!”
克裡斯托夫此時撞開房門衝進了安娜的房間裡,正好趕上安娜揮拳打翻棉衫人這一幕。於是他以最快的速度衝向安娜,張開胳膊將她護在身後。
“你沒受傷吧?安娜?”
克裡斯托夫問道,同時眼睛死死地瞪著地上還沒爬起來的那個棉衫人。
“我沒受傷。”
安娜回答道,也用同樣的眼神盯著剛才襲擊自己的人。
“你快去摁住他!”
剛剛挨了兩下重擊的棉衫人將要爬起來之時,又被跳過來的克裡斯托夫重新摁倒在地上。對方又掙紮了幾下,沒能掙脫克裡斯托夫的控製。
正當安娜想要上前詢問那個棉衫人的時候,走廊裡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很快,一群士兵出現在了安娜臥室門口。
“女……女王陛下,您沒事兒吧?”
一位軍官模樣的人腦門上冒出了片片冷汗,顯然他是今晚負責城堡保衛工作的值勤官。
“我沒事兒。”
安娜對那名軍官說道。同時也猛然注意到臥室門上的鎖眼裡竟然還插著一根沒來得及拔出的細鐵絲。這讓安娜深深皺起了眉頭。
這時,馬提斯和凱伊也趕到了安娜的房門口。
“女王陛下,是臣嚴重失職!請陛下降罪責罰!”
馬提斯看到了屋裡的情景,也看到了安娜臥室房門鎖孔裡插著的細鐵絲,隨即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自己剛剛接手皇家衛隊時間不長,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兒。這對有著數年皇家近衛工作經驗的他來說是絕對不允許的失誤。
“現在還不是定罪的時候,馬提斯將軍。”
安娜說道,眼神瞥向被克裡斯托夫摁在地上的那個殺手。
“我現在想知道的是這些家夥到底都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襲擊我?”
“臣馬上安排人去查!”
馬提斯扭頭看了一眼在他之前趕到的軍官,後者馬上會意,讓兩個士兵上前從克裡斯托夫那裡架起棉衫人,準備離開安娜的房間。
“和他一起出現的還有一個,已經跳陽台逃走了。”
安娜又對馬提斯說,然後又瞥了一眼房門。
“臣知道了,臣會以最快的速度查清這件事!”
馬提斯邊說著,邊走到床邊撿起了那把剛才棉衫殺手掉在地上的匕首。
“還有我房間裡!”
克裡斯托夫也衝著馬提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