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想必大家都已經知道,這兩天在阿倫戴爾發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今天的朝會上我們需要針對這些事情討論出一個可行的方案,來讓我們的國家儘快走出這些事情所帶來的困境。”
在阿倫戴爾城堡的覲見大廳裡,凱伊站在覲見台上環視了一圈大廳裡的一眾大臣,如是說道。
台下的一眾大臣們也都或多或少地麵帶憂色。
早晨他們在進入城堡大門,穿過王宮廣場準備到覲見大廳裡參加朝會的時候,幾乎都注意到了廣場上那些仍未徹底清理乾淨的戰鬥痕跡。
岩石雕成的噴泉台邊緣,王宮外牆的岩石廊柱上,甚至廣場地麵上的花崗岩地磚表麵,都留有著非常明顯的刀劍劈劃和戳刺的痕跡,以及少量由燧發槍的彈丸留下的彈痕。
地麵上、牆上和石柱上那雖然經過非常細致的清理,但仍舊依稀可見的斑駁血跡,也向他們無聲地昭示著淩晨發生的那場規模雖然不大但卻異常慘烈的戰鬥。刺激著那些大臣們的神經。
如果再加上適才從城內中心廣場上突然傳來的那一聲震耳的爆炸聲,已經足以讓他們其中大多數過了幾年太平日子的人寢食難安了。
安娜此時正一言不發地站在王座左側的扶手邊,右手輕扶著扶手,左手則緊攥著拳頭,下垂貼在她翠綠色的王服裙擺的腰間。
她抿著嘴,用牙齒緊緊咬著自己的下嘴唇,以疼痛感來不時刺激自己保持清醒的狀態。眼睛也睜得大大的,那雙被細密的血絲環繞已久的淺藍色眸子則呆呆地望著覲見台下的群臣出神。
安娜現在站立的這個地方正是在她加冕後的第一次朝會上,她的姐姐艾莎所站的位置。
她現在站在這裡,一是現在阿倫戴爾所發生的事情已經讓她沒法再安穩地坐在王座上了。二是希望自己能從姐姐曾站立的這個位置找到些解決問題的辦法,哪怕是有一絲一毫的靈感也好。
馬提斯依舊身著他那一身整齊筆挺的深綠色軍服,披著白色的將軍鬥篷站在眾臣的最前麵,凝神而思。
在安娜等人剛剛通過石橋,回到城堡大門口的時候,外出的馬提斯也恰好趕到了這裡。並為安娜帶來一個好消息。
那就是除去霍頓勳爵手裡掌控的有四千多人的親信部隊之外,包括阿倫戴爾海軍在內的剩下的四千餘軍隊的各級將領們皆表示出他們將誓死追隨並效忠安娜女王,扞衛阿倫戴爾王國的尊嚴,保衛阿倫戴爾的百姓不受險惡之徒侵害的決心。
再加上克裡斯托夫和奧拉夫已經平安回到她身邊,這讓安娜心裡多少感覺到些許寬慰。
但王國內部愈加嚴峻和複雜的局勢,依舊是重重壓在安娜的心頭,讓剛才的這點兒寬慰顯得有些杯水車薪。
就拿剛不久前在中心廣場上發生的自己父母的雕像被炸事件來說,即使自己涉政未深,也能明白這件事情對王國產生的影響絕不僅僅隻限於造成一些平民百姓的傷亡。
在四十多天前自己和姐姐在從北地森林一起回來的路上就定下了要建造這座雕像的決定。
除了為紀念自己父母這段跨越族群與戰爭的偉大愛情之外,還有意指做為阿倫戴爾王國與北烏卓族之間將徹底結束敵對狀態,實現和平的象征。
如今才不過兩天的時間,這座雕像就被不明敵人摧毀。這就意味著兩族之間剛剛來之不易的和平將再次被打破,重新燃起的仇恨之火將再次給這片土地帶來一場難以預料結果的戰爭浩劫。
“哈!‘我們的土地與人民已經由愛聯結在一起了’,兩天前自己在父母的雕像揭幕儀式上所說的這句話放在現在來看是多麼大的一個諷刺?”
安娜心裡難受地想道。
而且由逃難的威斯頓所帶來的信息來看,位於中歐的那個體量巨大,並且仍不斷地在世界各地挑起戰火的帕庭帝國已然將他們侵略的觸角伸向了北歐,伸向了阿倫戴爾。
這預示著阿倫戴爾現在除了麵臨仍在不斷增長的“內憂”之虞的威脅外,“外患”的壓力也在陡然上升。如果再想不出好的應對之策,恐怕阿倫戴爾真的要陷入萬劫不複之境了。
“我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想到這裡,安娜的身體忽然顫抖了一下,要不是有一旁王座的靠背支撐住她歪斜過來的身子,她就跌到在地了。
“女王陛下!”
凱伊看到安娜剛才的舉動,心裡嚇了一跳,趕忙上前扶住後者。
台下的眾臣看到這一幕之後也是一陣驚悸。
“要不我宣布取消今天的朝會,您先回您的臥室裡休息休息吧。”
凱伊小聲說道。
“不!現在王國正麵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在沒想出好的應對之法之前,我怎麼能休息得好?”
斜靠在王座靠背上的安娜推開了凱伊的攙扶,然後又立正站好,這次連王座的扶手都沒有扶。
“您確定您,真的沒事兒嗎?”
凱伊問道。
“我真沒事兒,凱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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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倔強地說道。
“那好吧,女王陛下。”
凱伊看到安娜的眼神,知道她現在是肯定不會聽自己的話回去休息的。
“那您必須坐在王座上,好嗎?”
雖然是句詢問的話,但凱伊卻透著命令般的語氣。
這位曾輔佐了阿倫戴爾三位君主的內侍大臣在剛剛回城堡的路上就注意到了安娜明顯是在強撐著她的精神狀態。淩晨王宮廣場再加上剛剛中心廣場上發生的事情已經給了這個孩子太大的打擊。
自己現在有必要幫助她先暫時主持一下今天的會議。
當然,如果安娜再度出現剛才那樣險些跌到的情況,自己會立即終止朝會,並采取強製手段讓女王回去休息。
“好吧。”
安娜看著凱伊的眼睛,知道如果自己不照做的話,後者真敢當著她的麵對大臣們宣布取消今天的朝會,然後再倚仗他胖胖的體格,親自把自己拎起來強行架回到自己的臥室裡休息。
於是她便走了兩步坐在了王座之上,以一個女王應該有的正襟危坐的姿勢,儘力保持著一個良好的精神麵貌。之少表麵上看上去如此。
看到安娜坐下了,凱伊便轉身向右前方斜跨了兩大步,繼續今天朝會的正題。
“下麵就請諸位討論一下吧,我們應該如何應對眼下之局?”
“我覺得整個王國應該立即進入戰備狀態,以隨時應對來自北方北烏卓人的發難,還有來自南方的列強對阿倫戴爾的覬覦。當然,還有來自於王國內部可能已經擁兵自重的霍頓所帶來的問題。”
台下有位大臣率先做出發言。
“那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同時應對這些威脅呢。蓋瑞森?”
財政大臣庫布森提出了質疑。
“且不說霍頓手裡擁有的兵力已經和我們王國剩下的軍隊人數旗鼓相當。北烏卓人那邊在魔法迷霧裡經過了二三十年的發展,想必他們現在至少能集結出萬人以上的部隊對我們發動進攻。就更不用說中歐那個已經崛起成為一個超級大國的帕庭帝國了。再加上它最近扶植起來的威士頓傀儡,你覺得我們現在這四千多人要怎麼打呢?嗯?”
“而且,做為我們的鄰邦,現今北歐諸國中綜合實力最強的南埃爾斯,因為在三年之前曾與我們結下嫌隙,又一直覬覦阿倫戴爾已久,所以我敢說一向貪婪的他們也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可以吃掉我們的大好機會。”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現在應該什麼都不做,坐等這各路敵人把我們生吞活剝咯!”
被叫做蓋瑞森的大臣說道。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庫布森回答道。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要一件一件的辦。”
“那你是什麼意思?庫布森?”
周圍有其他的大臣問道。他們並不是不懂剛才那句話的字麵意思,而是不明白麵對同時壓過來的威脅,這位隻懂得打理錢袋子的老家夥能有什麼樣的高見。
“據我所知,霍頓這個人一直主張對北烏卓人強硬。既然現在北烏卓人已經對我們展露出了充分的敵意,那索性就讓他手下的部隊和北烏卓人去打得了。”
庫布森繼續說。
“等他們兩方之間打得差不多了,我們自然可以去收拾殘局。然後我們就可以集中精力去應對來自帕庭、威士頓和南埃爾斯等來自南部的列強們的威脅。”
“庫布森,我覺得你好像忽視掉了一個人。”
又有一位大臣說道。
“嗯?”
庫布森扭頭看向那位大臣。
“我們阿倫戴爾的前任女王艾莎陛下。”
那位大臣說道。
“在場的諸位,以及大部分阿倫戴爾人都清楚,在北歐諸國裡我們雖算得上是富庶之地,也曾有過讓我們引以為傲的軍事實力。但我們與北烏卓人斷斷續續打的這十幾年的仗,再加上我們閉關鎖國的十三年,使我們在各個領域,尤其是軍事領域的發展都變得停滯不前,如今早已經被其他國家遠遠地甩在後麵。”
“在阿倫戴爾重新開放之後,我們之所以沒有被周邊某些不懷好意的北歐鄰邦,乃至其他貪婪的歐洲列強們所染指,完全得益於艾莎女王陛下那不可思議的冰雪魔法力量所帶來的強大威懾力。”
“如今一些人已經按捺不住他們的虎狼之心,意圖侵略阿倫戴爾,除了他們本身的貪婪之外,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們在得知我們的艾莎女王陛下禪位於安娜女王陛下,去北地森林長期生活之後,便覺得有機可乘。”
“如果我們能迎回艾莎女王陛下重新坐鎮阿倫戴爾,那試問那些懷有險惡用心的宵小之輩還有何膽量膽敢對阿倫戴爾圖謀不軌呢?”
“噢!奧魯奎奇,你剛才那一番滔滔不絕的說辭聽起來確實很有道理,但我不得不說,你也忽略掉了一個問題,一個很重大的問題!”
庫布森反駁道。
“什麼問題?”
奧魯奎奇盯著庫布森問道。
“我們的艾莎女王陛下現在人就在北地森林,和那群北烏卓人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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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布森回答說。
“那北烏卓人為什麼還能肆無忌憚地在阿倫戴爾暗中進行各種敵對活動呢?”
庫布森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
“先是派刺客潛入王宮意圖謀害我們的安娜女王陛下,而後又是突襲阿倫戴爾城堡製造流血衝突。說不好剛才在中心廣場發生的炸毀雕像的事情也十有八九是北烏卓人乾的,為的就是要製造繼續和我們交戰的口實。”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次不隻是奧魯奎奇,還有不少大臣都把目光集中到庫布森身上。馬提斯也半轉著身子盯著後者,眼神裡閃過一絲怪異的神情。
王座上的安娜與台上的凱伊也開始把注意力集中到台下那位正在分析局麵的老財政大臣身上。
“我的意思是說,艾莎女王現在極有可能是被某種我們不知道的情況給製約住了,從而失去了她魔法上的威懾力。”
“他們北烏卓人也是人,不可能不懼怕艾莎女王的魔法力量的。現在他們敢如此在阿倫戴爾搗亂,而根本不顧及艾莎女王的存在,隻能說明他們已經不再懼怕冰雪魔力的威懾。換言之,艾莎女王的魔法要麼是消失了,要麼就是她本人已經遭遇不測。”
“這不可能!我姐姐她怎麼可能會出事?這肯定不可能!”
剛坐下沒一會兒的安娜快速又從王座上站了起來,走到覲見台邊緣,瞪大雙眼衝著庫布森大聲說道。
凱伊看到安娜的動作之後便迅速來到後者身邊,以防止她再有因為疲憊不堪的身心狀態而出現站不穩的情況之後及時地扶住她。
剛才庫布森的話顯然再次打擊到了安娜的內心。不過適前在中心廣場上看到平安無事的奧拉夫,說明著自己的姐姐艾莎現在決計是沒有出任何事情的。
庫布森所推測出的那兩個說法自然也就不可能成立。
雖然,奧拉夫在先前的北地森林冒險時,因為艾莎在阿塔霍蘭被封凍而斷絕了冰雪魔力對他雪人身形的維持和生命力的支撐,從而消散的事情現在還並不廣泛地為人所知曉。
“可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又該如何解釋呢?女王陛下?”
庫布森望著覲見台上的安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