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
李響低聲問道,語氣裡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曼爾費力地搖了搖頭,她的嘴唇乾裂,臉色蒼白,雙手卻死死護著一塊微微發光的石頭。
那石頭透著一股奇異的溫潤光澤,仿佛夜晚的螢火蟲,雖然微弱,卻格外清晰。
“我……隻是中了毒,需要一點時間恢複。”
曼爾的聲音很輕,像是隨時都會斷掉。
“毒?”
李響皺眉,腳下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雖說他不是貪生怕死之人,但也絕非百毒不侵的硬漢。
這裡的毒藤與毒蟲,他昨晚可是聽不少桐魘鎮的村民說起過,即便是一點點毒液,都能讓人全身潰爛。
曼爾看出了他的遲疑,竟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一笑雖然聲音微弱,卻帶著幾分孩子般的天真與灑脫,完全不像是剛剛經曆過家園被毀的幸存者。
“你怕了?”
她低聲問道,眼神裡透著一絲調侃。
李響有些不自在,囁嚅道:
“我……我隻是覺得,嗯……總得先看看,萬一你這毒沾上我就糟了。”
曼爾搖了搖頭,將手中的石頭微微舉起,尚帶一絲虛弱地說道:
“彆擔心,這塊石頭可以吸毒、存毒,還能治毒傷。它是我們青蔓鎮祖傳的寶物,救過無數人,隻要有它,我很快就能痊愈。”
李響盯著那塊石頭看了半天,猶豫道:
“這東西……看起來不像是願石吧?”
“願石?”
曼爾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搖了搖頭,“不是,它隻是普通的石頭。”
“幾十年前,我的祖先就是用它在毒藤和瘴氣中建造了青蔓鎮。”
“它不過是一塊普普通通,卻承載了青蔓鎮信念的石頭罷了...”
聽了曼爾的話,李響的緊張稍微緩解了一些,他知道眼前這個姑娘,活下來怕是沒什麼問題了。
他站在高地上,環顧四周,想找點什麼東西幫助曼爾恢複。
但目光所及之處,除了高台、火把和燃儘的灰燼,再無其他可以利用的工具。
“真是倒黴……”李響低聲嘀咕著,“這裡什麼有用的東西,都沒留下...”
曼爾似乎看出了他的無奈,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你不必為我做什麼,隻需要幫我看護一下周圍,彆讓桐魘鎮的人發現我就好。”
李響拖過一根燒得半斷的木棒握在手中,有模有樣的裝作是一個巡邏者,一邊四處張望,一邊低聲問道:
“你們青蔓鎮和桐魘鎮到底什麼仇什麼怨?弄得要用這種玉石俱焚的手段。”
可是李響一張嘴,便感覺有些後悔,下意識就想抽自己一個耳光,腦中不斷反複出現一句話:
“李響啊李響,你可是真的愛管閒事啊!”
曼爾沉默了一會兒,輕聲回答:
“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連我們這些後輩都不清楚真相。”
大約又過了半個小時以後,曼爾的臉色漸漸恢複了血色。
她緩緩坐起身,將石頭貼近胸口,閉上眼睛,似乎在進行某種禱告。
李響站在不遠處,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本不是個多話的人,更不擅長與一個陌生姑娘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