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響凝神控製著手中的絲線,輕輕一拽,那根細如遊蛇的絲線緩緩伸展。
木匣在絲線的纏繞之下,仿佛一隻靈活的小獸,悄無聲息地沿著地麵爬行。
聞正言抱著手臂站在一旁,低聲道:
“李響兄弟,多日不見,你的願力操控已經達到如此精準的地步了。”
李響一邊控製著絲線,一邊回應道:
“我曾聽說,願力的本質是意念的延伸。既然是延伸,為什麼不能像手指一樣精準呢?”
聞正言輕輕一笑:
“你的控製力,已經是我目前見過的第一人了。”
“聞老板,你這算是在拍我馬屁嗎?”
李響看了聞正言一眼,繼續說道:
“現在最關鍵的,是確保木匣能準確送達,這才是我真正的本事。”
“從我們這兒到龍誠那裡,可不算近。”
聞正言開玩笑似的說道:
“難道你就不怕你的絲線,繞在什麼地方,或者不小心迷路?”
李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揚:
“我指自己的眼睛,並不意味著絲線上有眼睛,我能看見。”
“但是借助絲線,我可以聽到一路上的動靜,這是其一。”
“其二,冥權鎮內部我去的也不止一次了,手繪的地圖我也早已刻在了腦子裡,借助腦中的地圖,我可以精準推算出絲線的位置。”
聞正言聞言,不禁咂舌:
“用腦子替眼睛看路?真不知道該說你是個天才,還是說你可真是個天生的賭徒。”
李響沒有再繼續回應。
他隻是心念一動,絲線迅速穿過冥權鎮城牆上的排水孔,沿著排水孔,順利地將木匣送進了城內。
【冥權鎮·龍誠府】
龍誠靜靜地坐在客廳中央,麵前的青瓷茶壺仍舊冒著淡淡的熱氣,白霧緩緩升騰。
他的手指搭在茶杯邊緣,卻遲遲沒有拿起,目光落在那微微晃動的茶水上,思緒翻湧,久久無法平靜。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茶香,但這股香氣卻無法讓他安心。
——龍且死了。
這一消息在他的腦海中不斷回響,令他的胸口仿佛被一塊沉重的石頭壓住,讓他喘不過氣來。
“龍且的死去,就像是一條狗死去一樣,玄幽沒有任何表示。”
“甚至連一句評價都沒有提起。”
龍誠知道玄幽冷酷無情,也明白在這個世界,實力代表一切,弱者的死亡不過是理所當然的結局。
但當這一切真正發生在自己熟識之人身上,他才猛然意識到:
——龍且的下場,或許就是他未來的結局。
他低下頭,目光落在自己的四肢上,那上邊布滿傷痕。
他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
但此刻,他發現自己站在了一條岔路口,前方的道路被濃霧籠罩,令他無法看清未來的方向。
除此之外,玄幽約戰李響的消息。
如今也已經傳遍了整個冥權鎮,所有人都在等待那場對決。
可問題是,如果玄幽贏了,會怎麼樣?
如果李響贏了,又會怎麼樣?
而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他的指尖微微用力,觸碰茶杯的瞬間,溫熱的觸感順著指尖傳遞上來,讓他有些恍惚。
“自己真的還有選擇的權利嗎?”
就在這一刻,他的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畫麵:
——在一個漆黑的夜晚,兩個人站在冥權鎮的城牆上。
——其中一個人是塔主玄幽,另外一個人似乎是自己。
他端起茶杯,將茶水一飲而儘,隨後將茶杯放置在桌麵上。
就在這時,一絲細微的震動順著指尖傳來。
他皺起眉,低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