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榮衍周身的氣機如潮水般翻湧起來。
那截指頭長短的小骨,在他掌中爆發出刺眼的光輝。
金色的紋路如同流火一般,在骨頭表麵閃爍;
一縷縷神秘的符文從骨中升騰,像是古老的咒語在虛空中流轉。
隨著他低沉的吟唱,小骨上的金色光芒緩緩滲入曼爾體內。
沿著她破碎的命骨之源,一寸寸替代修補。
“你在旁邊好好養傷,彆打擾我。”
榮衍一手貼著曼爾的心口,另一手緊握著小骨。
此刻,那截小骨像是某種被點燃的神材。
幾乎肉眼可見地,正在不斷地修複著曼爾的命格、氣血、願力乃至命運。
李響站在一旁,沒敢再吱聲。
他盯著師傅手中的小骨,忽然心念一動,有種奇異的熟悉感湧上心頭。
“為什麼那截小骨看起來……那麼眼熟?像是什麼尋常之物,隨處可見。”
一時沒想到答案的他,轉過頭去看向遠方的高塔。
那裡早已人影攢動,越來越多的身影正沿著階梯,朝著上層世界而去。
一道道身影,帶著激動、不安,卻也帶著希望,一個個地消失在視野之中。
“那些人……應該是去到上層世界了吧。我這也算做了件好事。”
榮衍並未抬頭,隻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是好是壞你說了可不算。對你來說是解脫,對他們來說,或許是新一輪的困局。”
“不同的世界,代表的是不同的生活方式,不同的階層,沒有人能輕易適應這種變化。”
李響嘴角一撇,調侃道:
“我讓他們活下去了,怎麼看都不算壞事。”
“我明白師傅的意思,師傅是怕我驕傲,所以才這樣故意打壓我的,對吧,你徒弟我可是聰明著呢。”
榮衍麵無表情,神色卻越發凝重,他直接轉過頭,不再搭理這個徒弟。
而李響這邊也明白,師傅顯然是已經進入到了最關鍵的階段:
那截小骨雖然已入曼爾體內。
但能否完美融合,還取決於曼爾自身是否能承受得住,這種“命骨重構”的劇痛與撕裂感。
此刻,空氣仿佛都凝固了起來,四周安靜得隻剩下曼爾呼吸間的韻律。
天光微動,仿佛這天地間察覺到了下方的變化,一束光從天穹落下,照亮了曼爾的軀體。
她的身體在金光中輕輕顫動,而榮衍的手,卻越發忙碌了起來。
他的十指如飛,指尖幻化出無數道殘影,快得肉眼完全捕捉不到。
他每一指揮出,虛空中便浮現一道七彩的細線;
仿佛他從命運的長河中,硬生生抽出了絲線,重新牽入曼爾體內。
那些絲線,順著曼爾斷裂的經脈和骨骼遊走。
每走過一寸,就會有一道斷裂的脈絡被修複。
而每一節破損骨骼的重新愈合,都意味著那一縷流逝的生機,正在緩緩回轉。
“這是……命運絲線?”
李響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他想起了自己,曾經收獲的第一個異物——織命玩偶。
難不成那玩偶,就是用這種方法被製造出來的?
可是,那織命玩偶的異物說明,明明是槐音所做。
如今看來,師傅做起這針織的活,似乎更加的順手。
難不成,我這師傅,還真是槐音的師傅?
”哎,怎麼一個個的心裡藏著這麼多的秘密呢,就不能像我一樣,坦誠一點嗎?”
一個沒忍住,李響就把這心裡話給嘟囔了出來。
“你那可不叫坦誠,你那頂多算是口無遮攔,缺心眼的行為。”
“在這裡的每一個人,沒有人會像你那樣,想什麼就說什麼。”
“但這卻也是,為師最喜歡你的地方。畢竟你不像那些人一樣,城府頗深。”
“嘿嘿,多謝師傅謬讚,徒弟我會繼續努力的!”
榮衍走到一旁,找了一塊石碑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