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天後，入夢如約而至。
清晨的陽光照進謝顏的辦公室。
但這間房卻依舊帶著金屬與玻璃的冷硬質感，燈光下的光線分不清晨昏。
李響準時抵達，推門而入時，程果早已端坐在角落的座椅上。
她的神情比前幾日輕鬆了不少，臉上的病態感似乎也淡了幾分。
她穿了一身寬鬆的衣服，頭發束起，在看到李響的那一刻，她輕輕點了下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謝顏站在一台全息投影儀前，手指撥弄著麵板上的數據光屏。
再看到李響進門後，她頭也不回地說道：
“既然你來了，那我們的合作就正式生效。”
她話音一落，站在她身後的“王哥”，立刻從銀色的器械櫃中取出一套緊身夢境連接設備，遞給了李響。
黑色的材料仿佛生物肌肉般柔韌，每一條數據線路都隱隱泛出冷光。
李響接過設備，手指微微用力。
他感到一種不適應的粘滯感，就像這東西在試圖“貼合”他。
“在我入夢之前，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李響冷笑一聲，抬眼盯著謝顏。
“者合作不是你自己答應的嗎？”
謝顏挑眉問道。
“你是在問合作的報酬？”
“謝總不愧是裝糊塗的高手，我是問你曼爾和傲天那邊怎麼說？”
李響忽然話鋒一轉，語氣明顯帶著不爽。
而謝顏這邊早已準備好了答案，她不緊不慢地說道：
“你一出現在這，我就安排人去醫院了，如果不放心……”
她伸出一隻手，掌心中托著一部巴掌大的小巧手機，撥通醫院病房的號碼，遞給了李響。
李響一把抓過手機，眼睛不離屏幕，語氣帶著諷刺：
“跟你合作，我可是一百個不放心。”
謝顏聳了聳肩，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電話接通後，裡邊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那是傲天招牌式的，略帶亢奮的聲音：
“喂，響哥，是你嗎響哥？”
“我這邊準備入夢了。”
李響簡短地回道。
“曼爾那邊情況怎麼樣？”
“你這人真是見色忘義，就不能先假裝關心一下我？”
傲天不屑地說道，像極了吃醋的小怨婦。
“她的精神很好，身體也恢複了很多，而且她在那本書裡也找到了一些可以抵禦入夢的方法。至於那些外人，不來也沒關係。”
“那她有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話？”
“你倆真肉麻，我把電話給她，你們倆聊吧，我可不想當傳聲筒了。”
李響一聽，瞬間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立馬說道：
“算了算了，你倆互相照顧好自己，我這邊忙完就回去找你倆。”
說罷，李響就準備掛掉手機，開始進艙。
“她讓我跟你說，讓你儘管放心做事，不用牽掛她。”
臨掛電話之前，傲天又補充了一句，“更何況有我在她旁邊，出不了什麼簍子。”
掛斷電話，李響將手機丟還給謝顏，語氣冷淡：
“希望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不然等我出來，第一個先弄死你。”
謝顏隻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很快，王哥便帶兩人進入了裡屋——夢境艙房。
一排銀白色的夢境裝置排列在實驗室深處，中央兩座最大的艙體已為他們準備妥當。
艙體邊緣鑲嵌著，監控夢相波動的量子神經儀。
數據線像脈絡一樣纏繞在兩側牆麵，閃爍著綠光和紅色的警告信號。
程果走到自己的艙體前，看著那泛著寒光的金屬表麵，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淡淡說道：
“這次入夢之後……我很有可能再也無法醒來，你答應我的事情，希望你能做到。”
“放心吧，我說話算話。”
李響答道，然後緩緩躺進艙體。
程果也隨著躺入另一側裝置，她最後看了李響一眼，低聲道：
“那我就信你一次，這也能是我最後一次選擇相信的人。”
艙蓋緩緩合攏，黑暗中，神經連接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