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隻黑鳥早已帶著火焰殘片，潛入另一條暗流。
冷白的監控大廳，數十塊屏幕閃爍著夢境裂縫的實時信號。
林策站在中央，死死盯著編號001殘骸逃逸後留下的斷層數據，眼神陰鷙得像把藏不住的刀。
他一字一句，嗓音沙啞：“……追殺那隻黑鳥，把火種碎片奪回來——留不得。”ega7】，
以【異常感染源】為目標，覆蓋火種可能出現的全部路徑，實時追殺。
——如果找不到，就把潛在宿主一並格式化。”
操作員麵色發白，聲音發顫：
“林博士……若是覆蓋層觸及曼爾……那是非列控目標……”
“我說——格式化。”
林策沒再重複第二遍。
操作台上，數十道冷光程序同時啟動，一枚枚夢境深層的金屬球體緩緩裂開，從中湧出灰白的人形遊走器：
它們沒有五官，隻有一張扭曲的數據麵罩，背脊長著透明的線纜，像失去意識的獵犬，聞著殘留的“初火”信息素，開始在夢裡狂奔。
此時，曼爾剛把火種碎片封入自己意識層，正用衣角擦去額頭的冷汗。
黑鳥安靜伏在她肩頭，尾羽時不時顫動，感知著遠處傳來的異動。
下一秒，黑鳥忽然抬頭，喙裡發出一聲低沉的“哢嗒”。
——那是它從李響那繼承來的示警信號。
曼爾神經一緊，猛地轉頭，就看見遠處的大樓陰影裡，一道灰白的人形輪廓在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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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彎腰，仿佛嗅到什麼，緩緩抬頭——麵罩後是一片空洞的白霧，發出機械般的低嘯。
曼爾心頭一寒：“……清除程序……這麼快就放出來了……”
黑鳥撲棱翅膀，想要飛起，卻被曼爾一把抓住按進外套裡。
“彆亂飛，小東西，現在是它們要抓的可不是我，是你。”
她深吸一口氣，迅速抓起背包，把李響父母的意識容器收緊，猛地翻下廢樓二層，像條野貓一樣鑽進陰暗的走廊。
身後，第一隻清除單元發出嗡嗡的嘯聲，開始追擊。
【現實療養房】
與此同時，現實裡的李響仍端坐在雪白的病床上，腦後連接著比平常粗一倍的神經采集纜線。
林策沒有再信任普通的腦波監控，這一次，他親自接入了“主觀意識抽取協議”，要把李響任何一個夢裡生成的新波動都拽到可量化的數據庫裡。
冰冷的金屬接口貼在李響後頸上，閃著幽冷的藍光。
技術員小聲彙報：
“ayer9激活完成，實時采集速率提升至310……李響的核心自我防禦仍處於‘順從模式’，沒有察覺異常。”
林策冷冷勾了下嘴角，像笑，像嘲諷：
“是嗎……放心，一旦他真醒了，這條線會把他的大腦燒成白灰。夢也沒得做。”
而此刻，潛意識裡的李響正躺在一片模擬的雪原裡，療養房的夢境版本。
他的意識表麵看起來毫無波瀾，像是被徹底馴化的忠順樣本，正躺在溫暖的雪地裡看著一隻紙鶴飛過。
可在那片雪地深處，黑鳥留給他的感應痕跡正在微微閃爍。
李響閉著眼，指尖埋在雪下，輕輕敲著暗號：
【看見了……追殺開始……火種還活著……曼爾沒死……】
遠處，冰層下一道細若遊絲的火光順著雪麵蔓延，爬過他的指尖，帶來黑鳥送來的反饋：ega7已解鎖。】ega7是夢境清除程序裡最冷酷的版本，專門用來“無聲殺死”意識裡不穩定的殘渣，連同宿主一塊抹除。
他沒有睜開眼，唇角卻在雪下冷冷彎起：
“……來啊……林策……就看誰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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