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突然往兩側分開,易揚穿著作訓服,肩上的大校軍銜在燈籠光下閃著柔和的光。
他眼角的疲憊還沒散去,卻被營區的熱鬨勁兒烘得眉眼舒展。
幾個新兵想敬禮,被他笑著按住:“都放鬆點,今晚沒旅長,隻有打了勝仗的弟兄。”
禮堂裡早已坐滿了人,長條木桌拚起的“慶功宴”上,搪瓷缸裡的白酒晃著琥珀色的光,盤子裡的花生米、醬牛肉堆得像小山。
當易揚走上臨時搭起的主席台時,全場突然安靜下來,隨即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掌聲,屋頂的吊燈都跟著嗡嗡作響。
“都坐。”易揚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出,帶著點沙啞卻格外有力。
“先說句心裡話——這次能贏,不是我易揚能耐大,是咱們全旅上下擰成了一股繩。”
他抬手示意身後的大屏幕亮起,208高地的航拍圖出現在眾人眼前,那些並排擺放的鋼盔在夜色裡像片沉默的星群。
“這些弟兄‘陣亡’在朱日和,他們的名字,我記在心裡,也請你們記住。”
易揚的目光掃過全場,“勝利不是數字,是這些鋼盔背後的勇氣,是電子對抗連熬紅的眼,是裝甲營在一號平原啃的凍乾糧,是每個崗位上拚儘全力的你我。”
“咱們是打了勝仗的兵,該抬頭挺胸!”
“趙剛旅是老牌勁旅,能把他們逼到投降,說明什麼?說明咱們合成旅的路走對了!”
“電子對抗能當尖刀,裝甲衝鋒能當鐵拳,步坦協同能當鐵壁——這才是‘合成’的厲害!”
易揚猛地抬手,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我知道,你們當中有人是第一次上‘戰場’,有人把‘陣亡’的戰友背了回來,有人在電台裡喊啞了嗓子。”
“記住,我們不是靠運氣贏的,是靠敢想、敢乾、敢拚!”
他放下手,臉上露出笑容,像冰雪初融:“現在,酒管夠,肉管飽,但有句話得說在前麵——過段時間,誰要是在訓練場上偷懶,可彆怪我易揚翻臉不認人!”
掌聲再次雷動,有人把搪瓷缸敲得當當響。
通信連的小王突然站起來喊。
“旅長!您給咱透個底,導演部是不是特彆表揚您了?”
易揚挑眉,拿起桌上的白酒倒了半杯。
“表揚我的話,不如表揚你們的槍打得準、電台守得牢,戰術執行的透徹。”
“不過…今天站崗的兄弟吃點虧,你們就喝不到酒了。”
他舉杯一飲而儘,酒液順著喉結滾動,在燈光下劃出晶瑩的線。
全場士兵跟著舉杯,白酒下肚的辛辣混著勝利的滾燙,在每個人的胸腔裡翻湧。
“光喝酒沒意思!”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
“旅長,聽說您原來是特戰隊的‘歌王’,給咱來一首唄!”
“對!唱歌!唱歌!”
易揚眼睛微眯,轉身掃了掃雲辰幾人。
“誰他娘的打老子小報告!”
歐陽無奈在下麵撓了撓頭…自己就是那個“告密者”
“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一陣歡笑…
起哄聲浪越來越高,連一直板著臉的副旅長周凱都笑著擺手。
“旅長,群眾的呼聲啊!”
易揚被鬨得沒辦法,隻好接過周凱遞來的吉他。
他調弦時指尖微微發顫,惹得台下一陣笑。
可當第一個音符響起時,全場瞬間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