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個藥材商被帶到了咱們薛旅長的麵前。
薛夢輝打量著眼前的人,他還真沒有什麼印象,沒跟這家夥打過交道啊!
“你是誰?找我有什麼事?”
“鄙人袁心恒,是來自南昌的藥材商,受人之托,終人之事,所以特地來給薛旅長送封信。
這一封信來自北方,來自晉西北。”
“信呢?”
袁心恒不慌不忙地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雙手遞給薛夢輝。
薛夢輝接過信,警惕地看了袁心恒一眼,然後拆開信仔細閱讀起來。
信的內容讓他眉頭緊鎖,信中提到了一個重要情報。
【薛老弟,見字如麵,南京局勢已然不可挽回。
然,雖有人抱定破釜沉舟之決心,卻不過是名賊而已,
緊要關頭,未必能夠成全其名節。
南京數十萬百姓何其無辜,浩浩長江,竟無可渡之舟,日寇猙獰,必會行屠殺之事。
爾或可留船自保,若能拯救一二生民,便是功德無量。】
薛胖子笑了,指著江上來來往往的船隻說道,
“何其荒謬,袁先生,
你過來就是想戲耍本旅長嗎?”
袁先生笑著搖頭,
“不,鄙人就隻是個送信的罷了,我也沒看過信中的內容,既然信已送到,那我就告辭了。
在下是南昌的袁家子弟,還請閣下海涵,如有什麼不到之處,在下向您賠禮道歉了。
就此告辭,閣下要是有什麼問題,儘管來南昌尋我。”
薛夢輝看著袁心恒離去的背影,心中狐疑未消。他把信遞給身邊的副官,
“你看看,這到底唱的哪出戲。”
副官看完信,也是一臉茫然,“旅長,這信裡說的名賊,莫不是指……可又沒指名道姓,還有這讓咱們留船救人,咱們能有多少船,又能救多少人?”
薛夢輝來回踱步,突然停下,
“不管怎樣,南京的局勢確實危急,日寇殘暴,屠城之事並非不可能。
咱們不能坐視不管,但也不能貿然行動。”
他看向江麵的船隻,眼神堅定起來,
“先暗中調查下這袁心恒的底細,看看他背後到底是誰。
同時,安排幾艘船做好準備,一旦情況屬實,能救一個是一個。”
副官領命而去。
薛夢輝望著遠方,心緒有些不寧。
然而,沒多久,統帥部這邊就打來了電話,讓他們這些軍事主官過去開會。
半天過後,薛胖子心情複雜的離開了會議室。
對了,信上說的事情被印證了一半。
會議雖然結束了,可會議上的內容讓他久久不能釋懷。
將軍大言不慚的說道,
“自抗戰以來中下級士官犧牲甚多,但未見有高級軍官犧牲者。
軍人以身許國,當此危難之際,誓與南京共存亡。”
“我已決心破釜沉舟,
與日寇決一死戰,自即日起,破壞所有船隻,以絕我軍將士苟且偷生之心。”
最終,飽受煎熬的薛胖子終於是忍不住寫了兩封信。
他實在是受不了良心的譴責,一封信送給了自己的叔父,另一封信送去了武漢。
“軍人死國,無可厚非,何故連累百姓乎?”
他能做的也就隻有如此,一邊讓人收集船隻,然後將其藏匿了起來。
作為渡口的守備司令,薛胖子有的是手段和辦法。
至於其他的,也隻能儘人事聽天命罷了。
而那份袁老板送過來的信,他心中有了些猜測,看字跡實在是有些熟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