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第10聯隊1大隊便對東門發起猛攻,同時讓步兵3大隊迂回至防禦最薄弱的南門。
日軍用150毫米重炮把東門城牆炸出一道缺口,日軍步兵一度殺入城牆之上。
防守在此的731團1營奮勇拚殺,1營營長嚴翊身先士卒,率部發起多次反攻,最終將突入城區的日軍趕出城外。
當天,日軍連續發起多輪攻勢,1營傷亡慘重,
王師長任命的城防司令張宣武急調727團2營前去支援,兩部相互配合,當天一共打退日軍六輪攻勢。
日軍進攻告一段落,但是1營也傷亡慘重,基本喪失了戰鬥力。
前來增援的集團軍直屬特務營到達滕縣,再加上外圍的740團、743團收攏潰兵後,也從西門進入城區增援。王銘章對城防做了重新部署:
以727團駐守北門、740團駐守東門、特務營及師部特務連收南門、743團一營收西門,其餘為預備隊。
這麼多部隊的番號聽起來很牛逼,實際上才多少人?
雖然看著城區內番號很多,但是部隊缺編嚴重,有點團還不到一千人,此時城區內守軍其實才3700多人。
第二日,
日軍發起總攻,集中四五十門火炮,以及二十餘架飛機對準滕縣城狂轟濫炸,
接著以幾十輛坦克開路,對滕縣東、南、北三麵發起猛攻。
戰鬥從早上一直持續到下午,王師長已經數不清日軍發起了幾輪攻勢,
城外的日軍像發了瘋一樣,一波又一波的往裡麵衝,炮兵轟完步兵衝,步兵衝完炮兵轟。
當時的川軍將士從來沒有見過見過這麼凶狠的敵人,而對麵的日軍也是感歎頭一次遇見這麼頑強的對手。
日軍把城區轟開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曾一度登上城牆,但是馬上就有川軍敢死隊將其趕下城去。
戰鬥持續到下午3點半,東門總指揮740團團長王麟戰死。
南門總指揮373旅旅長呂康、副旅長汪朝廉皆身負重傷,日軍從南門突入城內,東門也隨即失守。
王師長靠在城牆下麵,低聲念著,
“男兒立誌出夔關,不滅倭奴誓不還,忙骨何須桑澤地,人生處處是青山。”
有老兵笑道,
“師長,你念啥子嘛,文縐縐的,
你是文曲星下凡塞,整的我腦殼痛。”
王師長抿嘴笑道,
“你看看噻,我不整幾句詩,人家哪個曉得我噻?
你信不信,說不定以後啊,還會有子孫後代記得我噻?”
老兵笑著回應,
“錘子,淨整些沒用的嘍,來年有人給我燒兩柱清香,我就阿彌陀佛嘍。”
師長問道
“你們團長,老王呢?”
“殉國嘍。”
“增援噻。”
“沒得消息。”
天府子弟,抗日救國的旗幟飄揚。
可惜這麵旗幟已經被打的支離破碎,隻剩一個架子了。
殘陽嗜血,天府子弟的血快要流乾淨了。
王師長隻是仰天長歎,
“川人,不負國,不能到老子這就不算數了噻。
瓜娃子些,記到清明好吃好喝呢,弄一點祭拜一哈我們。
我也出不去了,今日,川人死於此。”
此時的藤縣,外圍陣地全部失守,已經進入了最殘酷的巷戰。
其中半間破瓦房內,一個川軍排長正在激勵士氣。
僅有二十幾個殘兵敗將圍著在了他四周。
他從天生的胸口掏出了那麵旗子。
旗幟的正中寫著一個鬥大的“死”字,古樸凝重,力似千鈞,十分醒目。
旗的右邊寫著:
“我不願你在我身前儘孝,隻願你在民族份上儘忠”;
旗的左邊寫道:
“國難當頭,日寇猙獰。國家興亡,匹夫有份。
本欲服役,奈過年齡。幸吾有子,自覺請纓。
賜旗一麵,時刻隨身。
傷時拭血,死後裹身。勇往直前,勿忘本分!
“弟兄們,我老漢給我弄了一麵旗,給你們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