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日拂曉
馬毛姐第六次靠岸時,長江已經變了顏色。
就在這一晚,14歲的馬毛姐穿著一件打滿補丁的小棉襖,不顧勸阻,跳上木船。
她掌舵,哥哥劃槳,從無為長江邊出發渡江。
敵人的子彈雨點般襲來,打爛了船帆,也從馬毛姐右臂穿過。
她忍著傷痛,拚儘全力往江對岸劃去,整晚橫渡長江6趟,把3批解放軍送上南岸。
北岸的朝霞映著血水,南岸的沙灘上躺著穿老衣的船工——有的手裡還攥著槳,有的保持著推船的姿勢凍僵。
車勝科找到父親時,老漢的眼睛還睜著,望向南京方向。
他輕輕合上父親眼皮,轉頭對三弟說:
"去,把咱家剩下三條船都劃來。"
廣播電台內傳了嘹亮的聲音,
“新華社長江前線二十二日二時電,英勇的人民解放軍二十一日已有大約三十萬人渡過長江。
渡江戰鬥於二十日午夜開始,地點在蕪湖、安慶之間。
國民黨反動派經營了三個半月的長江防線,遇著人民解放軍好似摧枯拉朽,軍無鬥誌,紛紛潰退……”
槍林彈雨的長江上,百萬雄師氣吞萬裡如虎。他們身後,上萬名船工赴死不惜,劃槳掌舵運送戰士橫渡長江;
上千萬名群眾踴躍支前,喊出“豁出性命支援解放軍”。
人民軍隊以木帆船突破敵軍軍艦江防天險。
長江北岸,安慶段。
聽著廣播的聲音,北方軍這邊知道他們也該行動了。
薑老爺子站在江堤上,望遠鏡掃過對岸密密麻麻的碉堡群,嘴角扯出一絲冷笑:
“下令全軍,發動總攻!”
炮兵縱隊三百門重炮同時怒吼,長江水麵被震出層層波紋。
對岸的碉堡在火海中坍塌,鋼筋水泥像紙糊般脆弱。
李仇第二縱隊司令員)站在指揮所裡,對著電話怒吼:"一團長!給我把灘頭陣地拿下來!"
電話那頭傳來一團長嘶啞的聲音:"司令員放心!我們團就是打光了,也要給後續部隊打開通道!"
進展太順利了,畢竟北方軍的火力實在是太強了。
裝甲縱隊的兩百輛新式坦克已褪去偽裝,黑洞洞的炮口直指南岸。
"報告司令員!"龍近水遞上作戰圖,
"第二縱隊已控製全部渡口,第三縱隊完成浮橋架設,第四縱隊突擊隊準備就緒!
裝甲縱隊副司令馬甲報告,所有坦克已完成浮渡改裝!"
這就得提到解放軍的黑科技了,經過坦克廠的改裝,這讓我軍部分坦克可以獲得渡水的功能。
上官金虹扶了扶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如刀:
"各部隊思想工作全部到位,戰士們就等您一聲令下。"
當夜23時,北方野戰軍獨創的"裝甲浮渡"震驚長江。
裝甲縱隊副司令馬甲親自指揮坦克浮渡。新式坦克密封後加裝浮筒,在江麵排成衝鋒陣型。
"三營長!帶著你的坦克連,掩護步兵渡江!"馬甲在電台中下令。
三營長回複:"明白!保證完成任務!"
對岸國軍目瞪口呆:"共軍的坦克…會遊泳?!"
南岸灘頭,一團長帶著戰士們衝鋒。子彈呼嘯而過,身邊的戰友一個個倒下。
"兄弟們!衝啊!為了新中國!"一團長高舉紅旗,帶頭衝向敵陣。
突然,一發子彈擊中他的胸膛。他踉蹌幾步,仍死死握住紅旗不放。
"團長!"警衛員撲上來要扶他。
"彆管我!繼續衝!把紅旗...插上敵人工事!"一團長用儘最後的力氣,將紅旗遞給身邊的戰士,自己緩緩倒下。
第二縱隊司令員李仇站在江堤上,望遠鏡裡是南岸密密麻麻的碉堡群。
機槍火力點、鐵絲網、雷區——國軍在這裡經營了整整三個月,號稱"長江最硬防線"。
"司令員,偵察連回來了!"參謀報告,"正麵陣地至少兩個團,還有炮兵支援。"
李仇冷笑:"兩個團?老子今天要吃掉他兩個師!"
第二縱隊三個主力團同時渡江。
第一波木船剛過江心,南岸的火力網就瘋狂掃射。
子彈打穿船板,江水灌進船艙,戰士們用身體圍成圈,將船工護在中間。
"不要停!劃過去!"三營長站在船頭怒吼,下一秒,一發炮彈直接命中——他的上半身被炸飛,下半身卻仍死死釘在船頭,仿佛一尊血肉雕塑。
戰士們紅著眼衝上灘頭。
機槍手老宋用身體堵住碉堡射孔,腸子流了一地還扣著扳機不放;
爆破組連續犧牲三批人,終於炸開雷區通道。
4月21日拂曉
浦口火車站升起紅旗時,李仇踩著滿地彈殼走進國軍指揮部。
電報員遞上戰報:
"殲敵1.2萬,俘虜少將師長以下軍官47人。"
他望向窗外,朝陽正照在江麵浮屍上——那裡麵有他的三營長,有堵槍眼的老趙,還有十幾個抱著炸藥包與敵同歸於儘的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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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江陰要塞
第三縱隊司令員秦懷仁放下望遠鏡,臉色鐵青。
眼前是號稱"東方凡爾登"的江陰要塞——兩岸炮台夾江對峙,江心還有國民黨海軍"長治"號等艦艇巡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