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敲了敲桌麵。
"第三，士兵自願留用或返鄉。"
帳內死寂，隻聽見遠處珠江的潮聲。
白諸葛突然笑出聲，笑聲卻像刀刮玻璃："薑公好手段啊！"
他猛地拍桌："團級以上軍官全走，留下群龍無首的兵——這不是要抽掉我桂係的脊梁骨嗎？"
薑老爺子終於抬眼，目光如古井無波："白長官，你以為現在還是軍閥割據的年頭？"
他推過一張《人民日報》，頭版是上海工人歡呼的照片：
"中國，早就是人民的了。"
……
副處長簽完字時，鋼筆尖戳破了三張紙。
白諸葛盯著第二條，突然把鋼筆一摔：
"當年北伐，我帶著桂軍第一個打進武昌城！如今…"
"如今你該慶幸，"薑老爺子起身撣了撣軍裝，"還能體麵地走出去。"
在四九年初，一則石破天驚的消息，震驚大江南北。
副處長和白諸葛宣布通電下野，在此之前，對轄區內所有部隊下達命令，就地等候處置，和平解放，和平改編。
之後，他們倆人就坐上了去北平的火車，他倆運氣好，不用去功德林報到。
不過，大概就是被安排到清水部門了。
消息一出，震驚世界。
海關監督周扒皮正指揮苦力往英國商船"翡翠號"上搬箱子，突然聽見海關大鐘敲響午夜十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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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他踹了一腳扛箱子的碼頭工人，"這裡頭是宋夫人的翡翠屏風，碰壞了你十條命都賠不起！"
工人抹著汗暗罵："呸！前年吞了老子三年工錢，現在逃命倒積極！"
汽笛聲中，周扒皮掏出手槍威嚇完最後一個苦力，自己卻踩空跳板，"撲通"栽進黃浦江——
狗東西真倒黴，一下子成了水鬼。
那口描金皮箱在水麵漂了會兒，突然炸開，百元美鈔像給死人撒的紙錢，鋪滿了江麵。
憲兵司令胡三刀正往運輸機裡塞小老婆，突然被一群潰兵圍住。
"司令！帶弟兄們走吧！"
"滾！"胡三刀一槍托砸倒個上尉，"這飛機老子的狗都比你們值錢！"
突然引擎轟鳴——飛行員趁亂提前起飛了。
胡三刀扒著起落架被帶上半空，一下子沒抓穩，最終變成珠江口的一朵小浪花。
這下子好了，飛機上的財產，還有小老婆，還有他的那條狗，全部都歸人家飛行員了。
人財兩空啊！
地勤啐了口唾沫："該！上周克扣的夥食費還沒發呢！"
不久後，廣西，廣東宣布全境解放。
不過，在僻遠地區還是有不少殘存國軍和土匪在進行零星抵抗。
北方野戰軍前指。
龍近水摔下情報彙總："報告！據不完全統計，過去72小時至少有——
17名國府高官乘船逃往香港
9個軍需處長飛往舊金山
團長以上的軍官不計其數。
甚至有個師長化裝成有技術的女人溜進了澳門賭場
"要不要派特戰隊攔截？"龍近水手指戳著地圖上的公海線，
"這幫蛀蟲帶走的黃金夠養活不少人！"
薑老爺子正在泡茶——用的是井岡山老鄉送的野菊。
"攔什麼？"他吹開浮沫，"讓這些毒瘤去腐蝕資本主義國家，不挺好？"
茶杯一頓：
"傳令各部，凡主動棄械投降者，不問前罪；負隅頑抗者，格殺勿論！"
有失才有得，在老爺子看來這筆買賣非常的劃算。
屋子掃乾淨了，才能住人。
至少，副處長他們的宣言發布之後，解放全國的步伐至少提前了三個月，難度更是降低了不少。
接下來的任務，就不再是國軍主力了，而是進行全國性的大剿匪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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