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丁偉的北方野戰軍開進營地時,瓊崖縱隊戰士正列隊迎接。
一陣風刮過,掀起兩軍衣角——
北方軍戰士的軍裝乾淨整潔,每人備了兩套。
瓊崖戰士的衣衫碎成布條,露出結痂的傷疤
李雲龍眼眶發紅,突然踹了腳彈藥箱:
"後勤處長!把全軍的備用軍裝拿出來!"
瓊崖老兵馮白駒按住他:"李司令,省著點…"他扯開衣襟,露出腰間樹皮編的"腰帶":
"二十三年都這麼過來了,不差這一天。"
見此情景,丁偉趕緊吩咐人去做飯。
炊事班煮好豬肉罐頭,北方戰士熱情遞飯。
瓊崖小戰士阿虎盯著罐頭裡的鹽粒,突然抓了一把塞進口袋。
"哎!臟!"炊事員急忙阻止。
馮白駒輕聲解釋:"島上被封鎖時,我們用野果熬鹽…"
他掏出個竹筒,倒出黑乎乎的結晶:"就這點鹽,傷員漱口用,大夥兒三年沒嘗鹹味了。"
丁偉默默解下自己的鹽袋,係在馮白駒腰間:
"從今往後,瓊崖的鹽管夠!"
營地角落,瓊崖少年營的孩子們正用木槍操練。
李雲龍看得興起,抽出我軍列裝的新式半自動步槍:
"小鬼!試試真家夥!"
孩子剛摸槍就哭了:"我爹說…等真槍來了,他就能回家了…"
他指向山腳的墳塋:"可去年他被飛機炸死了…"
李雲龍把槍塞進孩子懷裡,轉身吼:
"五縱的!給瓊崖孩子編個射擊隊!老子親自教!"
臨彆時,丁偉問馮白駒:"還有什麼需要?"
老馮指向漫山野荔枝樹:"幫同誌們…把名字刻在樹上吧。"
戰士們沉默著刻下兩千六百個名字——這是瓊崖縱隊二十三年犧牲人數的三分之一。
山風掠過,滿樹紅果如星火搖曳。
馮白駒撫過刻著的樹皮,輕聲說:
"看,他們結果子了。"
最終,在丁偉的提議下。
軍委對犧牲在海南島的將士授予了烈士身份,並且發放了補助,將海南島的瓊崖支隊進行了整編。
此次進攻海南島,為我軍提供了豐富的攻島經驗,部隊士氣蓬勃,繼續開足馬力向前。
…
鐵門"哐當"開啟時,薛老虎的將官呢大衣還沾著海南島的椰絮。
"薛司令?!"康澤的茶缸"啪"地摔碎,"連您也…"
王佐民擠上前假意撣灰:"聽說您家那小子親自押送?"
薛老虎揮開他的手,囚服領口露出三道血痕——那是被親侄按在潛艇艙壁時不小心蹭到的傷口。
陳長捷蹺腿冷笑:"五指山天險加五萬精兵,三個月就崩盤?"他抖著戰報,頭版正是薛夢輝在司令部扯旗的畫麵。
"閉嘴!"薛老虎眼底充血,"你守天津二十九小時就舉白旗!"
角落飄來譏諷:"總比被自家虎崽子咬斷脖子強!"
哄笑聲中,黃寒山突然捶桌:"都他媽笑什麼!"
黃寒山踹翻板凳,手指掃過眾人:
"華北潰敗怪薛夢輝?淮海崩盤王佐民?那西北潰敗就怪他胡壽山?
怪來怪去,都抓不到點子上。"他抓起窩頭掰碎:
“咱們的兵吃這玩意兒。”
"百姓把最後的口糧塞給共軍!"他扯開衣襟露出彈疤,"這才是敗因!"
薛老虎突然抓起碎窩頭塞進嘴,嚼得顴骨凸起:"當年長沙會戰…百姓給我們殺豬宰羊…"
喉結滾動咽下粗糲:
"從何時起…咱們開始搶百姓活命糧了?"
深夜,王佐民摸到薛老虎鋪前,遞過半塊巧克力:
"認命吧。"他指著"改造從新"的標語,
"我剛寫了份《台海布防研究》…"
薛老虎突然冷笑:"不如寫寫怎麼克扣軍餉!寫寫瑞士銀行的帶血金條!"
月光照見他眼中的血絲:
"老薛,信不信——"
"將來史書上,咱們連當反派的資格都沒有…"
"就是一窩誤國的蛀蟲!"
晨哨響起,薛老虎的鋪位已空。
有其他人問,人哪去了??
管理員敲著鐵欄:
"你們要是像他這麼有覺悟就好了,人家早就調乙字樓,編入了"美軍戰術研究組"。"
……
在大巴山隘口
胡壽山望著山腳下蘇玉的坦克集群,電台裡傳來副官嘶吼:"司令!劍門關丟了!"
他摩挲著處長親贈的中正劍,劍鞘被擦的光滑,他一直很珍惜這東西。
然而大勢所趨,無力挽天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