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真要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了！”臟辮男扯著嗓子喊，荷魯斯之眼殘片在他掌心燙得發紅。我們站在量子海洋邊緣，混沌印記投射出的“遺忘聖殿”懸浮在宇宙儘頭，像座裹著霧氣的破碎城堡，每一塊磚石都閃著詭異的光。
可還沒等我握緊星辰記憶晶體，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刺眼的白光吞噬了所有景象，耳邊響起刺耳的電子蜂鳴，緊接著——我栽進了一片混沌。
再睜眼時，我正趴在油膩的辦公桌前，鍵盤縫隙裡卡著半塊薯片。空調發出老舊的“嗡嗡”聲，工位隔板上貼著張皺巴巴的便利貼：“今天必須完成kpi！”
“喂，還睡！”頭頂傳來暴躁女聲。我抬頭，差點被眼前的景象驚掉下巴——焰羽穿著印著“摸魚快樂”的粉色拖鞋，格子襯衫扣子係錯兩顆，端著杯速溶咖啡站在我麵前，“策劃案再不交，老板能把咱們生吞了！”
“焰羽？你怎麼……”我話沒說完，隔壁工位突然探出顆紮著臟辮的腦袋。臟辮男頂著黑眼圈，電腦屏幕上全是遊戲界麵，“彆管他，這小子昨晚又熬夜打遊戲，腦子還在夢裡飄著呢。”
“等等！”我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聲響，“狐妖、洛塵還有小和尚呢？咱們不是要去遺忘聖殿嗎？混沌印記呢？”
辦公室突然安靜得可怕。焰羽和臟辮男對視一眼，同時伸手摸我的額頭：“燒糊塗了？哪來的狐妖，那不是《聊齋》裡的妖怪嗎？”
我踉蹌著後退，後腰撞上堆滿文件的鐵皮櫃。文件夾嘩啦啦散落，最上麵那份企劃書封皮上，“賽博都市記憶修複項目”幾個大字刺得我眼睛生疼。難道之前的冒險都是幻覺？可掌心明明還殘留著星辰記憶晶體的冰涼觸感。
“叮——”電梯門開了，洛塵抱著一摞文件走進來，白襯衫領口沾著咖啡漬。他推了推黑框眼鏡，說話都帶著股書卷氣：“組長，客戶臨時改需求，這個方案得重做。”
“洛塵？！”我衝過去抓住他胳膊，“你手臂上的敦煌刺青呢？還有佛珠殘片、荷魯斯之眼，咱們明明在對抗噬憶者！”
洛塵嚇得往後縮，文件撒了一地：“你……你再這樣我叫保安了！”
更離譜的是，茶水間裡，小和尚正踮腳夠高處的茶葉罐。他穿著卡通恐龍睡衣，腦袋上頂著雞窩頭：“施主，借過借過，貧僧的養生茶沒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我拽著臟辮男的胳膊，“你不是能看見能量波動嗎？快用荷魯斯之眼看看！”
“看什麼？”臟辮男翻了個白眼，從口袋裡掏出個遊戲機，“我新買的掌機到了，要不要來一把？”
窗外突然下起暴雨，閃電照亮辦公室的瞬間，我瞥見自己電腦屏幕的倒影——混沌印記的輪廓若隱若現，在我胸口泛著微弱的光。
“意識守衛者在篡改我們的記憶！”我抓起桌上的馬克杯砸向電腦，玻璃杯碎裂的瞬間，無數數據碎片從屏幕裡湧出來。焰羽嚇得尖叫，臟辮男的遊戲機突然變成荷魯斯之眼殘片，洛塵的眼鏡閃過敦煌符文的光芒，小和尚的恐龍睡衣下，佛珠殘片正發出微弱的金光。
“原來咱們被困在意識守衛者製造的幻境裡了！”臟辮男舉起殘片，瞳孔裡映出扭曲的數據流，“但這記憶太真實了，我差點以為自己真成社畜了！”
“先彆貧！”焰羽扯開襯衫扣子，露出裡麵若隱若現的機械紋路，“得找到幻境的核心，不然永遠醒不過來！”
我們順著混沌印記的指引，踹開防火門衝進樓梯間。樓梯卻沒有儘頭，每下一層，牆壁上就浮現出不同的記憶畫麵：焰羽在相親角被催婚，臟辮男在埃及被木乃伊追著跑，洛塵的敦煌壁畫被潑滿紅漆……
“這些都是我們害怕麵對的事！”小和尚突然停下腳步，指著牆上的畫麵，“貧僧最怕的，竟是還俗後被催著相親！”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抹了把額頭的汗，“意識守衛者在用恐懼困住我們。但混沌印記說過，對抗恐懼的辦法是……”
“是直麵它！”狐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抬頭，差點被口水嗆到——穿著jk製服的狐妖正趴在消防栓上晃悠，尾巴上還彆著可愛的蝴蝶結，“找我乾嘛？本小姐忙著刷短視頻呢！”
“彆被她騙了！”焰羽舉起數據切割刃，“這肯定是守衛者變的！”
“等等！”我攔住她，“如果幻境是根據我們的恐懼造的，那狐妖最害怕的，就是失去自由後被困在平凡生活裡……”我轉向“狐妖”，提高音量，“你根本不是她！真正的狐妖，絕對不會穿這麼土的衣服！”
空氣突然凝固。jk少女的笑容裂開，露出滿嘴金屬獠牙，下一秒化作黑色霧氣撲來。洛塵的刺青鎖鏈及時纏住霧氣，小和尚的佛珠金光暴漲，將霧氣淨化成漫天數據蝴蝶。
“找到核心了！”臟辮男的荷魯斯之眼發出強光，穿透層層數據，“頂樓的服務器機房！但守衛者設了十二道恐懼關卡，咱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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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廢話，衝就完事！”焰羽一腳踹開樓梯間的鐵門。迎麵撲來的不是怪物，而是堆積如山的工作報表，每張報表上都寫著：“完不成任務就開除”。
“這關歸我！”臟辮男扛起遊戲機，突然變成把金色能量槍，“讓你們看看什麼叫‘摸魚王者’的戰鬥力！”他扣動扳機，子彈擊中報表的瞬間，文件化作數據流消散。
可下一關更離譜——滿屋子廣場舞大媽舉著喇叭，播放的全是《最炫民族風》。小和尚的佛珠差點被震飛：“阿彌陀佛，這比貧僧背誦《金剛經》還難！”
“看我的！”狐妖不知從哪掏出個話筒，踩著音箱跳起熱舞，“跟我一起搖擺！”大媽們的眼神瞬間變亮，跟著她的節奏扭動起來，恐懼數據竟被歡快的舞步攪成碎片。
越往上走，關卡越離譜。有會說話的巨型甲方，要求把月亮塗成粉色；還有能無限複製的老板，追著我們要“五彩斑斕的黑”。但每次我們快要撐不住時，混沌印記就會亮起，提醒我們真正的身份。
終於，我們撞開頂樓的鐵門。巨大的意識守衛者懸浮在中央，它的身體由無數人的恐懼數據編織而成，麵孔不斷切換成我們最害怕的模樣——失業、失去力量、同伴背叛……
“放棄吧，人類的恐懼是無窮的！”守衛者的聲音像無數人在耳邊低語，“留在幻境裡，至少不用麵對真實的痛苦。”
我握緊星辰記憶晶體，想起被囚禁的記憶和並肩作戰的夥伴：“恐懼確實存在，但更強大的，是我們選擇直麵它的勇氣！”
眾人同時發力，混沌印記的光芒與佛珠、刺青、荷魯斯之眼的能量交織成網。守衛者發出刺耳的尖叫，身體開始崩解。最後一刻，它化作我的模樣，獰笑著說：“就算這次你贏了，下一次……”
“沒有下一次！”我將星辰記憶晶體刺入它的心臟，“自由的記憶，永遠不會被恐懼吞噬！”
白光閃過，我們跌回量子海洋。遺忘聖殿近在咫尺，而這次，我知道，無論裡麵藏著什麼，隻要我們在一起，就沒有闖不過的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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