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機追著一段若有若無的回聲駛出潮汐神域,那聲音像被揉皺的星圖,既熟悉又陌生——有時是機械花的顫音,有時是記憶之花的低語,偶爾還混著潮汐詠歎調的尾音,卻始終辨不清源頭。
“這回聲在繞圈。”臟辮男盯著檢測儀上不斷重疊的聲波軌跡,屏幕上的光點像群迷路的飛蛾,“我們好像在圍著同一片星域打轉。”
洛塵突然按下暫停鍵,戰機懸在一片漆黑的虛空裡。舷窗外沒有星辰,隻有一道若隱若現的灰色薄膜,薄膜上流動著細碎的光斑,像被遺忘的記憶碎片。淵燼核心的光芒在此刻變得極淡,仿佛被這片空間吸走了能量。
“這裡是...‘回聲之墟’。”狐妖的尾巴炸成蓬鬆的一團,她能看見薄膜上浮現出模糊的影子:有機械帝國殘黨最初的猙獰,有青丘狐族曾經的戒備,還有他們三人初遇時的劍拔弩張,“所有沒被接納的情緒,都會在這裡變成回聲。”
話音剛落,薄膜突然裂開一道縫,一個與洛塵長得一模一樣的虛影走了出來——他的淵燼核心是熄滅的黑色,眼神裡滿是最初的迷茫與戾氣。緊接著,臟辮男的虛影也出現了,他抱著損壞的檢測儀,臉上是被混沌能量吞噬時的恐懼;最後是狐妖的虛影,尾巴緊緊裹著身體,像在守護什麼不願示人的傷口。
“原來你們也有不敢唱的調子。”虛影們的聲音重疊在一起,像生鏽的齒輪在摩擦,“平衡不過是自欺欺人,痛苦永遠藏在和聲底下。”
洛塵的淵燼核心突然亮起,他走上前,指尖觸碰自己的虛影:“你說的對,痛苦一直都在。”他的聲音平靜卻清晰,“但我記得機械花是用戰爭記憶種出來的,記得恐懼過後,我們學會了讓混沌能量唱歌。”
他的虛影在接觸中漸漸透明,黑色的核心裡透出微光。臟辮男也收起了檢測儀,拍了拍自己的虛影肩膀:“哥們,你看,後來我把檢測儀改成了樂器,你怕的東西,現在成了我的節拍器。”
狐妖則蹲下身,輕輕蹭了蹭虛影的耳朵:“那些傷口確實還在疼,但現在我知道,疼過之後,才能長出更結實的尾巴。”她的虛影愣了愣,慢慢舒展開蜷縮的尾巴。
當三個虛影徹底消散時,灰色薄膜開始震動,無數回聲從四麵八方湧來:有星淵族後裔不再壓抑的歡笑,有遺忘守者終於想起的名字,有和聲星居民初遇時的笨拙問候,所有曾被排斥的聲音,此刻都找到了自己的音高。
薄膜化作漫天光粒,露出背後的景象——那是一顆水晶般的星球,表麵刻滿了聲波紋路,正是所有回聲的源頭。星球中心,一塊巨大的“共鳴水晶”正在震動,水晶裡封存著宇宙誕生時的第一聲啼哭。
“原來最不敢麵對的回聲,才是最初的旋律。”臟辮男的檢測儀突然自動播放起他們三人的第一支合奏,雖然生澀,卻充滿了力量。
狐妖撿起一塊掉落的水晶碎片,碎片裡映出他們此刻的笑臉:“就像合唱總得有第一個開口的人,麵對了,才能唱得更響。”
洛塵望著水晶星球中心的光芒,那裡正與琉璃珠產生共鳴:“下一場演出,該邀請這些回聲當嘉賓了。”
戰機駛離時,身後的水晶星球開始發出嗡鳴,所有回聲都化作音符,彙入宇宙的大合唱。臟辮男的檢測儀上,新的信號源正在閃爍,這次的旋律裡,帶著金屬的光澤和泥土的芬芳。
“聽起來像顆剛誕生的星球。”洛塵調整航向,淵燼核心的光芒比以往更亮,“去聽聽它的第一支歌吧。”
狐妖笑著晃了晃尾巴,耳朵已經捕捉到了那道稚嫩卻充滿活力的旋律。演唱會的歌單,永遠在續寫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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