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雖然與劉君子是一個學校,但是,兩個人見麵並不容易。劉君子是藥物係,白雪是醫務係,一個研究藥,一個研究臨床診病。彼此有些不搭界。
所以,兩個人除非是做課間操時遠遠的望一望或者是吃飯時偶爾遇到,平時很少接觸。兩個人想要交流,隻能是通過微信。
慢慢的,劉君子發現,白雪在朋友圈裡露麵,一般都是九、十點鐘之後。然後她就沉寂了。這是什麼原因?是高考衝刺複習功課養成的習慣?
記得自己複習功課衝刺階段,彆說是微信,自己連電話都懶得接。大概白雪也養成這種習慣了吧?一看白雪像一支晝伏夜出的貓咪似的這種做法,劉君子在白天也不開微信了。
他一般都是晚上看朋友圈。看了幾天,發現白雪發微信,好像是寫日記。記錄她今天聽了什麼課,看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譬如,她看完了《解憂雜貨鋪》這種書,覺得沒意思。
接著就說,看書,還是看村上春樹《挪威的森林》那樣的書有意義。又譬如,她去參觀了一個攝影展,那些可愛的動物、奇特的建築,美麗的風景,令人向往。
還說過一個藝術館甜品區的天鵝蛋糕,看一眼都覺得享受。
白雪的每一條信息他都看的仔細,偶爾也會簡單空洞地點個讚,或者留言:“白雪好棒!”“太美了!”但是大多數時候,他都用符號代替:
強強強,加油加油加油。呲牙呲牙呲牙。時間一長,顯然符號不太夠用,他就尋找了一些符號,表達的意思總算是豐富起來了,但是,他仍然不知道如何把兩個人的關係往縱深裡發展。
他知道,自己在白雪麵前有點膽怯自卑,女孩子關心的時裝、化妝品,還有包包什麼的,他一無所知。他隻是擅長於讀書、思考問題。又怕白雪不感興趣。
奇怪的是,白雪很少給他發私信。難道說,自己隻是她朋友圈裡的一個點讚者?直到有一次半夜12點,劉君子正打算收線,白雪的頭像突然從朋友圈裡掠過:
今天做作業狠狠地被老師批評了一頓。因為作業有一部分需要英語回答。自己的英語一般,回答的不夠好。老師就說我笨死了!
我想,我學習的醫學專業,不是英語專業。而老師總是要求用英語回答問題。我學英語學的真是煩死了!我要換一門課程,或者專門請一個英語老師,哪一位擅長英語?
劉君子像是被紮了一下:白雪,你心情原來這麼糟?可是,你心情糟成這樣怎麼還能露出那麼美好的笑容呢?
馬上有人留言:白雪你太優秀了!有幾個人能在補習班考上“一本”?可彆換什麼課程?比你苦大仇深的學生有的是。
問題有點嚴重啊。劉君子考慮要不要發一貼信息安慰他,可惜他自己的英語也是三腳貓水平。就在他措詞的猶豫之間,白雪卻把那一條信息撤回了。
看來,白雪不願意讓彆人知道自己的煩惱,但是,她卻在無意中泄露了自己的學習狀態和作息時間表:他從來沒有提到過與誰去看過電影。
過了幾天,劉君子鼓起勇氣給白雪發了一條私信:白雪,周六、周日你休息嗎?
白雪:隻有一天空閒。
劉君子:哪一天?
白雪:不一定。
劉君子:等你定下來哪一天休息,提前告訴我好嗎?
白雪:嗯。
劉君子:可以請你去看電影嗎?讓你放鬆一下。
白雪:好。
劉君子:你喜歡哪一樣類型的電影?
白雪:都行。
劉君子一看,自己熱情似火,她回到卻是如此的簡單,一個字絕不寫成兩個字。這樣的聊天,實在是難以繼續下去了。
等到她告訴他確切的休息時間,劉君子差一點樂的窒息。就勇敢地約她去電影院。他覺得,兩個人這才算是近距離接觸吧?電影票是他在網上訂的。
他取了票又買爆米花。因為他也好久沒有吃爆米花了。白雪見到爆米花提拔驚喜,抓了一粒塞進嘴裡,還往劉君子嘴裡塞了幾粒……她這個大膽的動作讓劉君子有點小激動。
電影散場之後,他請她去吃麻辣燙,順便對電影發表了一番評論。自以為特彆精彩。白雪眼裡果然露出些欣賞的目光。
於是有了下一次,那一段時間,凡是白雪沒有事,他都會一起去看電影。然後一起吃快餐聊天。雖然她的話不多,但是他總算是了解到:她之所以參加補習班學補高中課程的原因。
中考的時候,她患了重感冒,所以沒有參加中考。才來到清華文化補習班。看到她閃爍其詞的樣子,她覺得她像是隱瞞了什麼,但是,這時候怎麼能懷疑人家?
劉君子覺得兩個人這樣接觸,自己說的很多,平時他說話很少,遇到白雪不知道怎麼就成了話嘮?看來,自己確實是應該談戀愛了。自從離開大嫚和丁大嫚,他確實需要一個女人。
白雪是自己需要的女人嗎?他幾次問自己,但是,不能確定。之所以讓他心神不定,主要是白雪對他有點那個,無論兩個人聊天多麼開心,白雪都是說走就走。毫不留戀這種情景。
有一次,市裡電影院放映一部大片。劉君子買的是晚上九點的電影票。他想她可能不會來了,但是她居然還答應了。那天晚上,她背了雙肩包,劉君子開玩笑問她:“給我買好吃的了?”
她卻說:“美的你,我背的是平板電腦。”劉君子問:“看電影為什麼帶平板電腦?”她說:“今天時間不對,我怕耽誤事。”
果然,電影看到一半,她就摸摸索索把平板電腦掏出來,放在膝蓋上開始上網。黑暗中,前麵是閃亮的銀幕,身邊是閃亮的屏幕,劉君子的眼睛不知道該往哪裡看?
一會兒,旁邊的觀眾不滿意地“嘖”了一聲,幸好她的聊天結束了。這就是白雪對自己情感的態度嗎?劉君子覺得有點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