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半，江城集團私人停機坪。
夜色如墨，偌大的停機坪在昏黃路燈下顯得格外寂靜。
一架銀白色的私人飛機緩緩降落，發動機的轟鳴聲在空曠的夜空中格外刺耳。
機艙門緩緩開啟，一道修長的中年男人的身影，從門口出現。
他兩鬢斑白，看起來有些滄桑，但他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仿佛能洞穿一切。
走下飛機的瞬間，中年男人掏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
找到了一個號碼後，他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撥通鍵。
同一時間，市探案支隊大樓內。
嚴正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麵前堆著厚厚一摞卷宗。
他的眼神透著明顯的疲憊，桌上的煙灰缸早已堆滿了煙蒂。
這一夜，他完全沒有合眼。
張落落的案子讓他如鯁在喉，而更讓他不安的是，他知道張輔遲早會回來。
放在桌邊的手機突然響起。
他下意識地瞟了一眼屏幕。
看到“張輔”兩個字時，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騰”的一聲，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喂！”
“嚴隊啊！好多年沒有給你打過電話了！”
電話那頭傳來張輔渾厚的聲音。
“你……”嚴正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該問什麼。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爽，當了江城市探案支隊的大隊長多年，他很少有如此失態的時候。
“我回來了！剛下飛機！”張輔的語氣平靜的嚇人。
“嗯……”嚴正的聲音，似是回答，但更像是在長長地歎氣。
“案子，查得怎麼樣了？”張輔問道。
“還在查！”嚴正簡短地回答。
“要抓緊啊！那可是我的獨女！”
張輔雖然說出“獨女”二字，但語氣和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就像在說彆人家的事情一樣。
這種反常的冷靜，反而讓嚴正感到了一種說不出的恐懼。
“一會兒我會先回集團，把手頭的事情交接一下……”
聽到這裡，嚴正的瞳孔猛然一縮。
他心中已經料想到了後麵的內容，而這正是他最不願意聽到的。
“然後，上午，要先給我女兒安排後事……”
說到這裡，張輔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變化，那是一種深深的哀傷。
但這種哀傷很快就被另一種情緒所取代——那是一種讓人膽寒的冷意。
“遺體，我一會兒叫人取走！”
“不行！”嚴正幾乎是脫口而出，“案子還沒破，遺體很重要！”
這句話說完後，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下來。
時間，就像凝固了一般，嚴正甚至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
過了好一會兒，張輔疲憊的聲音才再次傳來：“我就是通知你一下，”
他停頓了一下，語氣變得更加冷淡：“並不是在跟你商量！”
“早上八點，我會取走遺體，你…要查什麼，抓緊時間吧！”
說完這句話，張輔又不說話了。
此刻的嚴正，臉色開始陰晴不定起來。
顫抖著的嘴唇，似有千言萬語，卻又如鯁在喉。
見嚴正沒有再說話，張輔再次開口：“今天一天的時間，我都會處理集團的事情，還有給落落辦身後事。”
“隻有一天！”
說到這裡，電話那頭的音量明顯變大了，其中隱隱帶著一種陰冷的韻味。
“一天後，我要見到凶手！如果你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