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具屍體……根本就他媽不是人!
那是一頭被處理得乾乾淨淨,刮光了毛,開膛破肚的……豬!
一頭白花花的,死狀淒慘的死豬,就這麼赤條條地蜷縮在麻袋裡,像個發育畸形的巨大嬰兒。
在場所有人都傻了。
腦子裡那根名為“緊張”的弦,“崩”的一聲,斷了。
剩下的,是滿腦子的問號和一陣陣反胃的惡心。
“嘔——”
惡臭味,如同實體化的衝擊波,瞬間席卷了整個大廳。
又有幾個年輕探員再也繃不住了,捂著嘴就衝到牆角,扶著牆壁大吐特吐。
就連身經百戰的蘇清竹,俏臉也是“唰”的一下慘白,她猛地扭過頭去,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強忍著才沒讓自己失態。
“繼續找!把彆墅再搜查一遍!”
她幾乎是吼出來的,心裡的惱怒已經化為了實質。
嚴正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那張國字臉黑得像塊木炭,兩隻拳頭在身側狠狠地捏著,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顯然是氣到了極點。
他猛地轉頭,和陳宇對視了一眼。
兩人都沒有說話,但都在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同樣的情緒。
滔天的怒火!
神秘人……
這狗娘養的!
他在當眾耍江城市探案支隊大隊長,嚴正!
也是在耍把他布下的局攪得天翻地覆的唯一變數!
陳宇!
這是一場赤裸裸的,指名道姓的羞辱!
“這……”
剛剛挖坑的那兩名探員,此刻也懵逼了,手裡還沾著泥,呆呆地看著地上的豬屍,又求助似的看向嚴正。
隊長,這……接下來咋整?
總不能給這頭豬,走一遍屍檢流程吧?
嚴正鐵青著臉,一言不發。
是個傻子都看出來了,這他媽就是凶手精心準備的一場惡作劇。
專門,用來戲耍他們這些自以為是的探員,和那個名聲大噪的偵探!
這種被人當猴耍的感覺,成功點燃了嚴正心中壓抑已久的火藥桶。
“嘖嘖嘖。”
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懶洋洋地響了起來。
陳宇繞著那頭豬屍慢悠悠地走了一圈,嘴裡發出嫌棄的咂嘴聲。
他抬起眼皮,掃了一眼旁邊快要氣炸的蘇清竹,嘴角一挑。
“我的蘇大警花,你們這安保工作可以啊。”
“凶手大半夜跑進來,在你家門口,哦不,在受害人家裡,刨了這麼大一個坑,埋了頭豬進去,你們的精英探員,愣是沒一個發現的?”
“這是在玩現實版的開心農場嗎?還帶偷菜的?”
陳宇的語氣裡,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嘲諷。
蘇清竹的俏臉瞬間漲得通紅,一半是氣的,一半是羞的。
她銀牙緊咬,惡狠狠地瞪了陳宇一眼,但偏偏一句話都反駁不出來。
因為陳宇說的,是事實!
“這裡……”
蘇清竹不信邪,快步走到平時負責監視的探員們蹲守的那個位置,順著視線往彆墅大廳中央看去。
隻看了一眼,她的心就沉了下去。
大門口擺著兩盆一人多高的茂盛鐵樹,旁邊還立著兩個古董一樣的大膽瓶。
從那個監視角度看過來,視線正好被這幾樣東西擋得嚴嚴實實!
那裡,赫然是一個完美的視覺盲區!
“也就是說,你們的探員,每天在哪兒蹲坑,幾點換崗,甚至連上廁所的頻率,人家都摸得一清二楚!”
陳宇的聲音幽幽傳來,像個魔鬼的低語。
“這個所謂的盲區,壓根就不是巧合。”
“這是人家特意給你們留的‘免打擾’區域,就怕你們一不小心,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打擾了他施工的雅興。”
陳宇搖了搖頭,發出一聲歎息,那表情,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高手啊!這波操作,我真想給他點個讚!”
蘇清竹的肺都快氣炸了。
但她更氣的,是自己的無能為力。
這個神秘人,就像一個無形的鬼魅,將他們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們的所有行動,所有部署,似乎都在對方的預料之中。
這種感覺,太他媽憋屈了!
陳宇表麵上騷話連篇,瘋狂拱火,心裡也煩躁得一批。
這個神秘人,太自大了。
自大到了病態的地步。
他享受這種掌控一切的感覺,享受把探員、偵探,乃至全城人的生命和時間,都當成他個人表演秀的道具。
這種被當成小醜戲耍的感覺,讓陳宇很不爽。
他眼底深處的戰意,轟然升騰!
行,你想玩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