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了。
當紅隊頭頂那扇沉重的金屬門徹底閉合,並伴隨著“哢嚓”一聲鎖死時,
整個空間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死寂。
紅隊這邊,所有幸存者都像被抽走了骨頭,一個個癱軟在地,任由蟲子在身上蠕爬。
繩索從他們失去力氣的手中滑落,砸在地上,濺起一片片黑色的蠍子。
但已經沒人去在乎了。
劫後餘生的虛脫感,混合著身上被啃咬、蟄刺的劇痛,讓每個人的大腦都變成了一片空白。
他們贏了。
他們活下來了。
……
與此同時,這場發生在未知孤島地下的殘酷遊戲,通過無數個屏幕,傳遍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江城,乃至整個夏國的網絡,已經徹底沸騰。
【臥槽!臥槽!臥槽!我除了臥槽已經說不出彆的話了!】
【這他媽是真的直播嗎?不是哪個電影公司的病毒式營銷?這特效也太逼真了吧!蠍子雨啊我操!】
【前麵的彆傻了,沒看到官方都下場了嗎?這他媽就是真的!那個瘋子劫持了所有信號!】
【詐屍哥也太帥了吧!最後那波神仙指揮,簡直秀得我頭皮發麻!他被蠍子蟄了!手都腫成豬蹄了!】
【嗚嗚嗚,心疼我方詐屍哥!哥哥一定要活下來啊!】
【活下來?你看對麵那組,那才叫人間地獄!這遊戲根本就不是人玩的!】
【探員呢?軍隊呢?乾什麼吃的!這都直播一天一夜了,還找不到人在哪嗎?!】
【樓上的彆天真了,你以為他們不想管?是根本就抓不到!這擺明了就是降維打擊!】
滔天的輿論,像海嘯一樣席卷了官方的每一個部門。
江城市探案支隊指揮中心。
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還沒有追蹤到信號嗎?!”
嚴正一拳砸在桌子上。
他雙眼布滿血絲,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個人看起來比前天老了十歲。
一天一夜。
整整一天一夜了。
那個神秘人,就像一個魔鬼,用他那無孔不入的信號,霸占了整個網絡,將探員的尊嚴按在地上反複摩擦。
“嚴隊……”
一名頂著熊貓眼的技術探員,聲音沙啞地彙報道。
“不行……對方的信號源在全世界範圍內進行超高頻次的跳躍,上一秒還在北美,下一秒就去了南非,我們的設備根本無法鎖定。”
“他就像個幽靈,完全摸不著在哪……”
這番話,讓指揮中心裡本就凝重的空氣,又添上了一層絕望。
蘇清竹站在巨大的電子屏幕前,一言不發。
她那張總是掛著高冷與乾練的俏臉上,此刻隻剩下化不開的憂慮和憔悴。
她緊緊盯著屏幕裡那個渾身血汙,卻依然站得筆直的身影。
看著他被蠍子蟄得高高腫起的手掌,看著他臉上被劃破的傷口,她的心一次又一次地擰緊。
可她什麼都做不了。
無力感,像潮水般將她淹沒。
就在剛剛,上級傳來最新情報。
陳宇被帶去的地方,很可能是公海上某座未被記錄的私人島嶼。
而那個範圍內的海域,大大小小的島嶼,總共有一百多個。
如果挨個去搜查,動用全部水上力量,也至少需要幾個月的時間。
幾個月……
黃花菜都涼了。
同一時刻。
客廳裡,液晶電視正播放著那觸目驚心的直播畫麵。
劉紅蜷縮在沙發上,用一張羊絨毯將自己裹得緊緊的,身體卻依舊在不受控製地顫抖。
她的眼睛又紅又腫,絕美的臉蛋上滿是淚痕,看起來楚楚可憐。
她看著畫麵中那個男人,看著他一次又一次地在生死邊緣掙紮,看著他被蛆蟲覆蓋,被食人蟻啃噬,被蠍子蟄傷……
她的心,疼得像是要裂開。
“陳宇……”
她伸出手,想要觸摸屏幕上那張沾滿血汙的臉,可指尖傳來的,隻有冰冷的觸感。
巨大的悲傷和無助,讓她眼前一黑,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
可這一切,遠在孤島上的陳宇,一無所知。
……
地下囚籠。
陳宇甩了甩手,緩解掌心傳來的劇痛,但麻痹和腫脹感,卻愈發強烈。
他一邊心不在焉地拍打著身上殘餘的幾隻食人蟻和蠍子,一邊將目光投向了那道透明的牆壁。
他現在,徹底明白了沈峰那個變態,為什麼要特意設置一個三十分鐘的比賽時間。
因為,真正的折磨,從比賽分出勝負的那一刻,才剛剛開始。
牆壁對麵。
藍隊頭頂的那個孔洞,已經完全打開。
黑色的蠍子,不再是“雨”,而是一根連接著天花板和地麵的,巨大無比的黑色“巨柱”!
無數的蠍子,像瀑布般瘋狂傾瀉而下,在地麵上堆積起厚厚的一層,並且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增高。
“啊——!救命!救我!”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魔鬼!你是魔鬼!!”
淒厲的哭嚎聲,咒罵聲,求饒聲,隔著厚厚的牆壁傳過來,顯得有些失真,卻更添了幾分陰森。
藍隊的幸存者們,徹底崩潰了。
他們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四處亂撞,有人瘋狂地用手去拍打牆壁,砸得鮮血淋漓。
有人試圖爬上彆人的身體,想要離那片恐怖的“黑色地毯”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