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米乘半米。
陳宇的瞳孔狠狠一縮。
他死死盯著腳下那塊小得可憐的灰色紙板。
這他媽……
在這種地方,塞下兩個人?
還要站五分鐘?
我去年買了個表!
“怎麼站?”
李晴看著那塊比洗臉盆大不了多少的紙板,臉色發白。
周圍的幸存者們也炸了鍋。
“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站兩個人!”
“耍我們嗎?這根本站不下!”
“瘋子!這個瘋子!”
咒罵聲,哀嚎聲,此起彼伏。
但沒人敢衝上去找沈峰理論,因為那些粉紅猛男的槍口,已經幽幽地對準了人群。
“噓——”
沈峰將一根手指放在笑臉麵具僅露出嘴唇位置,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五分鐘倒計時,馬上開始哦。找不到站上去的方法,那就算自動棄權啦。”
自動棄權,就等於死。
“媽的。”
陳宇低聲罵了一句,腦子飛速運轉。
一個男人的腳,正常尺寸怎麼也得二十五厘米往上。
半米,也就是五十厘米。
兩雙腳,四隻腳,並排站著,寬度上倒是勉強夠了。
但姿勢呢?
陳宇拉過李晴,沒有半句廢話。
“我倆並排站,麵朝同一個方向。”
“然後呢?”李晴有些懵。
“然後,抱緊我。”陳宇言簡意賅。
“啊?”
“啊什麼啊,想活命就聽我的。”陳宇不耐煩地催促,“快點,沒時間了!”
李晴咬了咬嘴唇,不再猶豫。
兩人小心翼翼地,將四隻腳並排擠在了那塊小小的紙板上。
腳邊貼著腳邊,空間被利用到了極致。
但這姿勢,重心極度不穩,稍微一晃就得摔出去。
“抱我,用你吃奶的勁兒。”陳宇低吼道。
李晴的臉頰瞬間紅透,但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她伸出雙臂,從陳宇的身側,緊緊地環住了他的腰。
陳宇也伸出一隻手,攬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都固定在自己懷裡。
兩人像連體嬰一樣,以一種極為滑稽和詭異的姿勢,緊緊貼合在一起。
李晴的臉頰,被迫埋在陳宇的胸口。
男人的氣息混雜著汗味,霸道地鑽進她的鼻腔,讓她心跳加速,手足無措。
而陳宇的日子也不好過。
懷裡溫香軟玉,少女身體的柔軟和曲線,隔著薄薄的衣料,清晰地傳遞過來。
臥槽。
這是在玩命,還是在搞顏色啊?
這誰頂得住?
陳宇感覺自己快要立地成佛了。
“計時,開始!”
沈峰愉悅的聲音響起,牆上的倒計時開始跳動。
【00:05:00】
其他組的人,顯然也看到了陳宇他們的站姿。
畢竟陳宇和李晴在上一輪帶領大家獲勝,人們的心裡,或多或少都對他們有些信服。
於是,這種怪異的“連體嬰”站姿,開始在場中蔓延。
一對對幸存者,不論男女,都用儘全力地擁抱在一起,將自己和同伴的身體,強行擠壓在那塊小小的紙板上。
一時間,倉庫裡的畫風變得無比詭異。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在舉辦什麼大型的相親擁抱活動。
計時器一秒一秒地跳動。
人們很快就發現,這五分鐘,比想象中要漫長得多。
這個姿勢對體力的消耗是巨大的。
為了保持平衡,所有人都必須繃緊全身的肌肉,尤其是腰腹和腿部。
時間才過去一分鐘,就已經有人開始渾身發抖,額頭上滲出了汗珠。
人們隻知道一句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卻不知道,壓死駱徒的,是每一根稻草。
當健康的人都在苦苦保持著這詭異的姿勢時,終於有些人,開始支撐不住了。
陳宇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
正是他之前注意到的那一組,兩個都是腿部受了傷的男人。
此刻,他們已經到了極限。
其中一個男人,表情異常的猙獰,臉上的肌肉扭曲在一起,渾身早已被汗水浸透,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他顫抖著身體,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他的同伴情況同樣糟糕,一條腿打著哆嗦,像篩糠一樣。
“撐……撐住……”他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可是,身體的極限,並不會因為意誌而轉移。
“啊——!”
那個表情猙獰的男人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平衡,一個踉蹌,整個人向後倒去。
他懷裡的同伴,也被帶著一起摔倒在地。
一隻腳,超出了紙板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