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遠處宿舍的二樓窗口,老鬼抱著雙臂,冷漠地注視著這一切。
那張布滿褶皺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仿佛在看一場與自己毫不相乾的鬨劇。
他那雙渾濁的眸子裡,閃過一道精光,對這場“意外”的發生,沒有半點意外。
垃圾場上,鬨劇還在繼續。
被兩個監工架住的疤臉還在瘋狂叫罵,唾沫星子噴得到處都是。
“放開我!草!今天不弄死這個狗雜種,老子名字倒過來寫!”
“行了行了,王哥,消消氣!為這麼個廢物不值當!”一個監工勸道,“老大知道了,你也得挨罰。”
“罰個屁!他媽的,你看我這一身!”疤臉指著自己身上掛著的爛菜葉和黏糊糊的湯汁,氣得渾身發抖,“老子今天非得把他皮扒了!”
陳宇躺在地上,蜷縮著身體,發出痛苦的**。
他感覺自己的骨頭架子都快散了。
媽的,這孫子下手是真黑。
要不是自己卸掉了大部分力道,就這幾下,普通人真得去見閻王。
他一邊“痛苦”地**,一邊用腫脹的眼角餘光,觀察著在場所有人的反應。
那些“耗材”們,個個低著頭,恨不得把臉埋進地裡。
而那些“廢蝶”,則依舊麻木,仿佛被打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沙袋。
陳宇心裡冷笑。
好一處人間地獄,連他媽的同情心都成了奢侈品。
不過,這正是他想要的。
一個絕對冷酷,絕對利己的環境,才最適合他這種“毒草”生根發芽。
“都他媽看什麼看!乾活!”另一個監工吼了一嗓子,驅散了圍觀的人。
疤臉掙脫了同伴的束縛,雖然不再動手,但眼裡的火還沒熄。
他走到陳宇麵前,用腳尖踢了踢他的肋骨,像是在踢一條死狗。
“操,算你小子命大。”
疤臉似乎還不解氣,他環視一圈,目光落在了那個自始至終都跪在地上的身影。
萍姐。
他抬起手裡的電擊棍,那根棍子因為之前的憤怒被他扔在了地上,現在重新撿了起來。
他用棍子指著萍姐,粗暴地命令道:“喂!你,把他這個垃圾拖到一邊去,彆他媽臟了我的地方!”
萍姐的身體動了一下。
她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整個過程,像一個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她朝著陳宇走過來。
一步,兩步。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變得壓抑。
陳宇眯著眼睛,看著那個向他走來的女人。
麻木的臉,空洞的眼,行屍走肉般的姿態。
可陳宇的係統,卻在瘋狂報警。
【因果共鳴】的被動能力,在他接近萍姐的時候,就已經在反饋著信息了。
那是一股幾乎凝固成實體的怨恨。
而現在,隨著萍姐的靠近,這股怨恨變得更加清晰,更加具象化。
在陳宇的感知中,萍姐不再是一個麻木的女人。
她像一個黑洞。
一個吞噬了所有光和熱,將所有的痛苦和仇恨壓縮在核心的黑洞。
陳宇甚至能“看”到一些模糊的、碎片化的畫麵。
烈火,尖叫,還有一張張猙獰扭曲的麵具臉。
這些畫麵帶著刺骨的寒意一閃而過。
萍姐在他麵前停下,彎下腰,伸出手,準備攙扶他。
就在兩人身體接觸的瞬間!
【因果共鳴】全力發動!
轟!
陳宇的大腦像是被一顆信息炸彈給炸開了。
這一次,他感知到的不再是單純的仇恨。
而是一股被壓縮到極致的殺意!
陳宇瞬間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