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冰那打了雞血似的高亢嗓音,像是平地驚雷,把蘇清竹和剛從車裡鑽出來的李響炸得渾身一哆嗦。
我靠。
陳宇掏了掏耳朵,看著眼前這陣仗,眼角抽搐了一下。
這娘們搞傳銷的吧?
嗓門這麼大。
還有這烏泱泱的人群,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個明星開粉絲見麵會呢。
探案?
這他媽跟趕集有什麼區彆?
直播間的彈幕,像瘋了一樣地刷新。
【我他媽瞎了嗎?詐屍哥!是活的詐屍哥!】
【老公!!!他回來了!他真的回來了!嗚嗚嗚追悼會那天我眼睛都哭腫了!】
【我就說我沒粉錯人!詐屍哥yyds!節目組這波在大氣層!我直接充會員!】
【回來了,那個讓所有罪犯聞風喪膽的男人,他回來了!】
麵對林冰那恨不得把話筒懟到他臉上的熱情,還有周圍無數個黑洞洞的鏡頭,陳宇非但沒半點不適,反而懶洋洋地抬起手,對著主攝像機的鏡頭,輕輕晃了晃。
嘴角仍舊還掛著標誌性的痞笑。
這一個動作,直接讓直播間的服務器都卡頓了一下。
【啊啊啊啊啊他朝我揮手了!他心裡有我!】
【老公你好帥!我要給你生猴子!】
【這該死的、無處安放的魅力!詐屍哥,求你彆再散發魅力了!】
“趕緊乾正事!”蘇清竹壓低了聲音,用胳膊肘頂了陳宇一下,那張俏臉繃得緊緊的,耳根卻有點發紅。
顯然,她也被這誇張的場麵給整不會了。
“急什麼,”陳宇收斂了臉上那副吊兒郎當的表情,雙手插兜,朝森林深處那拉起的警戒線走去,“天塌下來,也得讓哥先跟粉絲打個招呼啊?”
陳宇表麵很淡定,心裡卻在瘋狂吐槽:媽的,沒係統了,心裡虛得一批,還得裝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哥們兒我容易嗎?
林冰和她的專屬攝像團隊,像一群聞到血腥味的蒼蠅,立馬跟了上來。
穿過外圍看熱鬨的人群,現場已經被清理出了一片隔離帶。
幾個穿著製服的技術人員和法醫正在忙碌著,但看到陳宇和蘇清竹走進來,所有人的動作都不約而同地停頓了一下。
一道道目光,混雜著好奇,還有幾分莫名的敬畏,齊刷刷地彙集在陳宇身上。
那感覺,不像是看一個新來的臨時工,倒像是在等待某個空降的大佬下達指令。
陳宇被看得有點頭皮發麻。
奶奶的,這幫人什麼眼神?老子臉上寫著“答案”兩個字嗎?
他表麵上依舊不動聲色,甚至都沒正眼瞧那些技術人員。
他徑直走向警戒線邊緣,一個穿著護林員製服中年男人,此刻臉色煞白地也看向了陳宇。
這位爺,此刻抖得跟篩糠似的。
“老張,是吧?”陳宇走到男人麵前,自己拉了把折疊椅坐下,目光平靜地看著他。
那眼神沒什麼壓迫感,卻像是有種讓人安定的力量。
護林員老張抬起頭,看到陳宇那張臉,愣了一下,隨即渾身抖得更厲害了:“你……你是……電視上那個……”
“對,我就是那個詐屍的。”陳宇咧嘴一笑,遞過去一支煙,“彆緊張,慢慢說,昨天晚上到底看到什麼了?”
在陳宇沉穩目光的注視下,老張的情緒奇跡般地平複了一些。
他哆哆嗦嗦地接過煙,然後揣在了兜裡,本能地嘀咕了一句:“這裡是森林,禁止吸煙!”
然後,才用嘶啞的聲音,把昨晚的經曆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他說得顛三倒四,但核心意思很清楚。
昨晚中元節,他照例巡山,這條路因為傳說邪門,平時根本沒人來。
可他走到這片林子附近的時候,就感覺陰風陣陣,像是有人在脖子後麵吹冷氣。
然後,就在那片黑漆漆的林子裡,那輛破車,就那麼憑空出現了。
沒有一點聲音。
沒有車燈。
就像是從地底下長出來的一樣。
老張說到這裡,又開始抖了,牙齒磕得咯咯響。
“我……我壯著膽子,拿手電筒照過去……”
“車窗裡麵……一具……一具骷髏……!”
“那骷髏,還他媽戴著一頂帽子,歪著……就那麼隔著玻璃,看著我……”
老張一把抓住陳宇的胳膊,眼珠子瞪得滾圓,滿是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