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等著看這個白淨新人的笑話。
然而,陳宇既沒有跪下,也沒有反抗。
他反而往前湊了一步,靠近獨眼龍的耳邊,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了一句話。
“王彪,你晚上睡覺的時候,還總夢見被阿刀從背後捅一刀嗎?”
獨眼龍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他的身體僵住了,那隻獨眼裡爆發出驚恐和難以置信。
“你…你怎麼知道……”
阿刀,是他當年一起出道的好兄弟,最後卻因為分贓不均,從背後給了他一刀,不僅搶走了錢,還廢了他一隻眼睛。
這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恥辱和最深的夢魘。
這件事,除了他和阿刀,絕不可能有第三個人知道!
陳宇沒有回答他,隻是直起身子,臉上掛著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他拍了拍獨眼龍僵硬的肩膀。
“龍哥,是吧?以後,多關照。”
說完,他徑直走向角落裡一個空著的床位,完全無視了周圍那一雙雙震驚的眼睛。
整個監區,空氣都凝固了。
所有人都傻眼了。
剛才發生了什麼?
那個新人對龍哥說了什麼?
為什麼龍哥會是那副見了鬼的表情?
獨眼龍站在原地,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
他看著陳宇的背影,眼神裡充滿了忌憚和恐懼。
這個新人,不是善茬。
他絕對不是普通的罪犯!
監舍裡的氣氛變得極度緊張和詭異。
再也沒有人敢上來挑釁,所有人看陳宇的眼神都變了。
他們遠遠地躲開,竊竊私語,猜測著這個新人的來頭。
陳宇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枕著自己的手臂,閉上了眼睛。
【第一步,人設塑造,完成。】
【接下來,就等魚兒上鉤了。】
夜深了。
監區裡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鼾聲。
陳宇卻沒有睡。
他知道,獨眼龍不會就這麼算了。
麵子,對這種人來說比命都重要。
果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黑暗中傳來。
兩個黑影,躡手躡腳地摸到了他的床邊。
其中一個舉起了手裡用床單包裹著的鐵塊,對準了陳宇的腦袋。
就在他即將砸下的瞬間!
異變陡生!
陳宇的床鋪突然向下塌陷!
那個偷襲者用力過猛,一下子撲空,整個人栽了下去。
與此同時,一根早就繃緊的,從囚服上抽出的細線被扯斷。
線的另一頭,連接著放在床頭的一個裝滿水的水杯。
水杯傾倒,水嘩啦一下全都潑在了地上。
地上,被陳宇白天偷偷抹了一層磨碎的肥皂。
另一個準備補刀的家夥,一腳踩在肥皂水上,腳底打滑,“噗通”一聲,摔了個四仰八叉,後腦勺重重地磕在了水泥地上,當場就暈了過去。
而第一個人剛從塌陷的床鋪裡爬出來,就被從天而降的一張濕床單劈頭蓋臉地罩住。
這是陳宇早就架在床鋪上方的機關。
那人眼前一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黑暗中伸出的一隻手,一記手刀砍在後頸,悶哼一聲,軟倒在地。
整個過程,不超過五秒鐘。
乾淨利落。
陳宇從床底的空隙裡鑽了出來,拍了拍手上的灰。
這點小把戲,對他來說簡直是小兒科。
不遠處的陰影裡,獨眼龍目睹了這一切,手心全是汗。
他看清楚了,那個新人根本就沒睡。
從他的人摸過去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在對方的算計之中。
那不是打架。
那是一場智力上的,單方麵的碾壓。
這個家夥,不僅會攻心,動手能力也這麼恐怖?
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這一夜,獨眼龍再也沒有派人過來。
第二天放風的時候,整個A3監區的氣氛都變了。
陳宇“瘋子天才”的名號,像風一樣傳遍了監區。
有人說他能看穿人的心思,有人說他殺人不用刀。
獨眼龍再見到陳宇時,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甚至主動遞上了一根煙。
“兄弟,昨天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陳宇接過煙,沒點,隻是在手裡把玩著。
他成功了。
他在這座吃人的監獄裡,用最快、最有效的方式,立住了自己的“人設”——一個強大、神秘、不可預測的瘋子。
而這種人,正是那個代號“零”的傳奇黑客,最感興趣的類型。
陳宇的目光,狀似無意地掃過操場的每一個角落。
他在尋找。
尋找那個可能存在的,“零”的眼睛。
最終,他的視線停留在了操場最偏僻的一個角落。
那裡,一個不起眼的瘦小囚犯,正蹲在地上畫著什麼。
他沒有參與任何群體的活動,也沒有和任何人交流,就像一個透明人。
但在陳宇看過去的那一刻,那個囚犯抬起了頭。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了一瞬。
那個囚犯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隻是靜靜地看著陳宇,然後又低下頭,繼續畫著自己的東西。
陳宇的嘴角,微微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