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從取物口裡拿出那瓶水,擰開蓋子,自己先灌了一大口。
“咕咚,咕咚。”
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暫時壓下了身體裡的燥熱和虛弱感。他晃了晃瓶子,遞給身後的李晴。
“都喝點,潤潤嗓子,一會罵人都有力氣。”
李晴接過水,沒有猶豫,也喝了一口,然後依次傳給蘇清竹和張璐瑤。
三個女人都隻是小口地抿了一下,顯然心裡還裝著事。
最後水瓶到了嚴正手裡,他看了看手腕上跳動的倒計時,又看了看陳宇已經變成【0】的金幣數,沉著臉將剩下的水一飲而儘。
“走。”嚴正把空瓶子捏扁,“找地方。天黑前必須安頓下來。”
沒了爭論,也沒了迷茫。
當陳宇用掉那枚金幣時,某種意義上,選擇已經做出了。
他們放棄了苟延殘喘的安全區,選擇了直麵這個血腥的遊戲。
“哥的野外生存技能可不是白給的。”陳宇吹過的牛,現在得兌現了。
他帶著四人離開了中央廣場,沒有走寬闊的大街,而是鑽進了旁邊的小巷。
這座廢棄城市的規劃很奇怪,高樓大廈之間夾雜著許多老舊的低矮建築,形成了複雜的城市迷宮。
“走這邊。”陳宇指著一棟隻有三層樓的舊式商鋪,“這種地方,結構簡單,出入口少,比那些幾十層高的大樓好防守。”
“你怎麼知道裡麵沒人?”蘇清竹警惕地問。
“直覺。”陳宇嘿嘿一笑,“哥的第六感,準得很。”
他們找的是一家關門倒閉的便利店。
卷簾門被破壞了,留下一個勉強能供一人鑽入的缺口。
店裡貨架東倒西歪,積了厚厚一層灰,大部分商品都已腐爛發黴,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就這?”張璐瑤捂著鼻子,漂亮的臉蛋皺成一團,“這環境,怕不是比外麵還毒。”
“有的待就不錯了,大小姐。”陳宇從地上撿起一根斷掉的貨架鐵杆,在手裡掂了掂,“把門口堵上,咱們就在二樓休息。這裡視野好,隻有一個樓梯口,易守難攻。”
嚴正沒說話,算是默認了陳宇的安排。
幾人合力從店裡拖出幾個最重的廢棄冰櫃,死死頂住了那個缺口。
做完這一切,天色已經開始暗淡下來。
灰敗的陽光從布滿汙垢的玻璃窗透進來,將每個人的臉都照得沒什麼血色。
疲憊和饑餓感像是潮水一樣湧上來。
“咕——”
不知是誰的肚子先叫了起來。
氣氛有些尷尬。
“我去給大家找點吃的。”陳宇晃了晃手裡的鐵杆,笑得像個準備偷雞的黃鼠狼。
“這裡能有什麼吃的?”蘇清竹眉頭緊鎖,“自動售賣機你已經沒錢買了。”
“山人自有妙計。”陳宇神秘兮兮地說道,然後一個人順著樓梯,摸進了漆黑的三樓倉庫。
沒過多久,樓下四人就聽見上麵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打鬥聲,還夾雜著幾聲尖銳的“吱吱”慘叫。
李晴和蘇清竹對視一眼,都握緊了拳頭,隨時準備衝上去支援。
嚴正也站了起來,走到樓梯口,警惕地聽著上麵的動靜。
也就一分多鐘,陳宇拖著一個東西的尾巴,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當當當當!晚飯來咯!”
他把手裡的“戰利品”往地上一扔。
那是一隻老鼠。
一隻體型肥碩,差不多有兔子那麼大的灰色老鼠。
它的腦袋已經被鐵杆砸爛了,身體還在微微抽搐。
“嘔……”
張璐瑤第一個沒忍住,轉身就跑到角落裡乾嘔起來。
蘇清竹的臉色也瞬間變得慘白,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強行彆過頭去,不看那東西。
就連一向冷靜的李晴,嘴角也抽搐了幾下,眼神裡充滿了抗拒和惡心。
“陳宇!你瘋了?!”蘇清竹的聲音帶著顫抖。
“瘋什麼啊?”陳宇一臉無辜,用腳踢了踢那死老鼠,“這玩意兒,高蛋白,嘎嘣脆。處理乾淨了,烤一烤,比壓縮餅乾好吃多了。你們看它這膘肥體壯的,說明這城裡的生態環境不錯嘛。”
我靠,這耗子成精了吧,比我家樓下那隻流浪貓都大。
組織這幫孫子,是不是專門在這養這個,給玩家當儲備糧的?真他媽貼心。
陳宇心裡一邊吐槽,一邊已經開始動手了。
他從地上撿了塊碎玻璃,刮了刮,然後熟練地開始給老鼠剝皮。
動作行雲流水,一看就是老手。
“我說,你們三個彆吐了,留點肚子吃肉。”陳宇頭也不抬地說道,
“這玩意兒叫‘碩鼠’,在咱們老家某些地方,這可是大補。今天算你們有口福,嘗嘗我陳氏獨家秘製烤碩鼠。”
“你……你彆說了!”張璐瑤吐得眼淚都出來了,扶著牆,感覺腿都軟了。
嚴正走了過來,蹲下身,仔細看了看那隻已經被剝了皮,露出粉白色肌肉的老鼠屍體,又看了看陳宇。
“能吃?”
“放心吧,老嚴。”陳宇拍著胸脯保證,“內臟處理乾淨,用火烤熟,絕對沒問題。補充體力要緊,總比餓著肚子上戰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