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環視了一圈,“既然是關於你們四個人的故事,那線索一定就在你們身上。”
張璐瑤深呼吸了一下,強迫自己進入心理學家的角色:“三長兩短……這個暗號,當時是我們為了在熄燈後溜出宿舍吃宵夜定的,代表‘四人行,行動’。”
“四人行……”陳宇重複了一遍。
“這個房間有什麼特彆的嗎?”陳宇問。
“沒什麼特彆的,就是一個儲藏室。”嚴正檢查了一圈,搖了搖頭。
“不,有。”張璐瑤突然開口,她指著地麵,“你們看。”
眾人低頭看去,隻見房間中央的地麵上,有四塊顏色略深的地磚,排列成一個不規則的四邊形。
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這四塊地磚……”陳宇蹲下身,敲了敲,是實心的。
“四人行……”他嘴裡念叨著,目光掃過隊伍。
陳宇、嚴正、蘇清竹、張璐瑤、李晴。
五個人。
可是謎題是“四人行”。
“必須是四個人嗎?”蘇清竹問。
“如果暗號是關鍵,那就一定是四個人。”張璐瑤肯定地回答。
“那我留下。”嚴正主動說道,“你們四個年輕人去。”
“不行!”陳宇直接否定,“老嚴你得留下保護李晴,她現在動都動不了。”
那麼,就剩下陳宇、蘇清竹、張璐瑤。三個人。
還差一個。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虛弱的李晴身上。
李晴靠在牆角,苦笑了一下:“我不行……我站都站不穩……”
“它要的不是站上去,它要的是‘四個人’這個概念!”陳宇的思路豁然開朗,“它在逼我們做出選擇,就像當年的演習一樣!”
他的目光掃過蘇清竹和張璐瑤,最後停留在李晴身上。
“當年的演習,到底是怎麼回事?”陳宇的聲音很平靜,“告訴我真相,這可能就是破局的關鍵。”
沉默。
長久的沉默。
最終,是李晴開了口,她的聲音帶著一種解脫般的坦然。
“那次演習,是學院的年度大比,關係到我們畢業後的分配。我是臨時指揮。”
“最後的決賽,是解救人質。我們和另一隊僵持不下。我為了搶時間,做了一個冒險的決定。”
“我讓林雅……讓小雅一個人去A點佯攻,吸引火力。我告訴她,主力會從B點突進,讓她撐住三十秒就行。”
李晴的眼中流下兩行清淚。
“但是我撒謊了。根本沒有B點突進。我把所有人都集結在了C點,那才是真正的突破口。”
“我犧牲了她,用她當誘餌,為整個團隊換來了勝利。”
“我們贏了。拿了第一。但是……打中她的那顆子彈,卻是實彈。”
“後來調查結果是,槍械庫的管理員疏忽,混進了一顆實彈。一切都是意外。”李晴慘笑一聲,“可我知道,不是的。如果不是我讓她去當誘餌,她根本不會死。”
“所以,是我害死了她。”
真相大白。
房間裡一片死寂。
蘇清竹和張璐瑤都彆過頭去,不忍再看李晴。
這份愧疚,壓在她們心頭太久了。
“狗屁的你害死了她!”陳宇突然罵了一句。
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是個指揮官!在戰場上,犧牲少數保全多數,這不是最基本的戰術嗎?你沒錯!”陳宇盯著李晴,“錯的是那個把實彈混進槍裡的人!你隻是在履行你的職責!”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陳宇打斷她,“現在,這個狗屁迷宮,就要我們再做一次選擇!”
他指著地上的四塊地磚:“四人行,必有一亡!它就是要我們放棄一個人!”
“我明白了。”張璐瑤站了起來,“它要我們重現當年的選擇。我們四個人站上去,但是,必須有一個人……被放棄。”
放棄誰?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我來。”李晴掙紮著想要站起來,“當年是我做的決定,現在也該由我來……”
“你給我老實待著!”陳宇瞪了她一眼,“都快掛了還逞能。”
他走到那四塊地磚前,對蘇清竹和張璐瑤說:“你們倆,站上去。”
兩人依言,分彆站上了一塊地磚。
陳宇自己也站了上去。
三個人,三塊地磚。
還剩最後一塊空著。
“陳宇,你想乾什麼?”嚴正預感到了什麼。
陳宇沒有回答,而是看向李晴,問了最後一個問題:“那個暗號,三長兩短,除了‘四人行,行動’,還有沒有彆的意思?”
李晴想了想,虛弱地搖了搖頭:“沒有了。”
“不對,肯定有!”陳宇肯定地說。
他閉上眼睛,催動了那殘破的【回溯】能力。
大腦一陣刺痛,無數關於“林雅”的記憶碎片湧了進來。
他看到了四個女孩在操場上奔跑,在食堂裡搶飯,在宿舍裡嘰嘰喳喳……
他看到了她們約定暗號時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