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身份為……】
機械音拖長了語調,像是故意在吊所有人的胃口。
暴躁老哥的臉已經毫無血色,他嘴裡不停念叨著:“我是好人,我真是好人……”
陳宇也盯著半空中的虛擬屏幕,心裡同樣沒底。
這哥們兒要是好人,那自己這預言家就坐實了是假的,明天怎麼都得被投出去。
他要是狼人……那就有意思了。
【狼人。】
兩個字,清晰出現。
教堂裡先是一片死寂,隨後爆發出更大的嘩然。
“臥槽?他是狼人?”
“那陳宇昨天……豈不是歪打正著了?”
“不對啊,陳宇驗的是刀疤臉,刀疤臉是平民啊!他怎麼會投這個暴躁老哥?”
“這狼隊怎麼回事?白裙女悍跳被打,然後被自己人刀了。這個暴躁老哥衝鋒,又被我們投出去了?兩天死了倆狼人?這是什麼高端操作,我們凡人看不懂啊!”
暴躁老哥整個人都傻了,他呆呆地看著屏幕上的身份,又看看陳宇,嘴巴張了張,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下一秒,他的身體開始像蠟一樣融化,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又死了一個。
不管他是好人還是狼人,他都死了。
陳宇看著那空蕩蕩的座位,心裡沒什麼波瀾。
哥們兒,下輩子當個好人吧,彆這麼暴躁了。
【天黑請閉眼。】
機械音再次響起,教堂穹頂的燈光應聲熄滅,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椅子上的人們,除了陳宇,都垂下了頭,像是睡著了一般。
黑暗中,陳宇的腦子卻在飛速運轉。
這局狼人殺,從頭到尾都透著一股子邪性。
第一天,自己驗了刀疤臉是狼,結果係統說他是平民。
然後白裙女跳出來悍跳預言家,給自己丟了個狼徽。
結果晚上,白裙女這個狼人,被狼人殺了。
今天,暴躁老哥這個狼人,又被大家投出去了。
兩天,死了兩個狼人,一個平民。
狼隊血崩開局。
這合理嗎?
這不合理。
狼人殺自己隊友,除非是狼隊優勢大到可以隨便玩,或者是有什麼特殊的戰術目的。
但現在這個情況,怎麼看都不像是狼隊在玩戰術,倒像是……在清理門戶?
陳宇想起了高亮的話。
“小心你最信任的人。”
還有自己用“真實的謊言”卡片問出的那個答案。
管理員,就在玩家之中。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陳宇的腦海中逐漸成型。
這場遊戲,或許根本就不是狼人陣營和好人陣營的對抗。
白裙女的死,暴躁老哥的出局,可能都不是狼隊或者好人團隊的勝利。
而是“管理員”的勝利。
他在按照自己的劇本,清理掉他覺得礙事的棋子。
無論是狼人,還是好人。
那自己的團隊呢?
嚴正,蘇清竹,李晴,張璐瑤。
陳宇回想起他們今天的表現。
李晴的突然“反水”,那演技,不去拿個小金人真是屈才了。
她把自己罵得狗血淋頭,成功地讓一部分人動搖,覺得他們團隊內部出了問題,反而削弱了暴躁老哥那種“他們是一夥的”指控。
嚴正的分析,沉穩老練,句句在理。
他沒有直接保自己,而是指出了遊戲中的種種詭異之處,引導大家不要衝動站隊,給了自己喘息的機會。
張璐瑤的心理側寫,更是神來之筆。
她從另一個角度佐證了白裙女行為的異常,把水攪得更渾,讓所有人都陷入了迷茫。
他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自己。
一個念頭清晰地浮現在陳宇的心裡。
這場遊戲,對他們小隊來說,根本不是什麼狼人殺。
這是一個生存遊戲。
團隊的目標隻有一個,就是想儘一切辦法,讓小隊裡的所有人都活下來。
管他媽的什麼身份,管他媽的什麼規則。
自己人,一個都不能少。
這才是他們真正的玩法。
想通了這一點,陳宇心裡一陣苦笑。
好家夥,我直呼好家夥。
這幫人,真是一個比一個能演啊。
那他們的身份……又分彆是什麼呢?
陳宇開始在腦子裡進行角色扮演。
嚴正,老成持重,發言總是四平八穩,努力控製著局勢,不讓場麵崩盤。
這種風格,太像一個默默守護大家,又不想過早暴露身份的“守衛”了。
他可能每天晚上都在守護某個人,祈禱自己彆被刀,也祈禱能保下關鍵人物。
張璐瑤呢?她善於洞察人心,發言總能切中要害。
她會不會是那個擁有救藥和毒藥的“女巫”?
第一晚平安夜,是她救了人,還是嚴正守對了人?
如果她手裡還捏著一瓶毒藥……嘖嘖,哪個不長眼的撞她槍口上,可就倒了血黴了。
那……蘇清竹和李晴呢?
陳宇想到這兩個女人,就覺得頭疼。
一個高冷警花,一個百變臥底,今天一個比一個激動。
李晴那炸裂的演技,簡直是狼人悍跳的教科書模板。
蘇清竹雖然沒怎麼說話,但陳宇能感覺到,隻要有人敢動自己,她絕對是第一個掀桌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