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醫院有些熱鬨。
聽到哈利遇襲,在檢查完魔杖之後,幾個格蘭芬多小巫師又從寢室跑了出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個裡希特竟然敢做這種事!他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黑巫師!”
羅恩倚靠在床邊義憤填膺。
不過因為擔心龐弗雷夫人的驅趕,他將聲音壓得很低。
躺在床上的哈利勉強笑了笑,時不時就不自在的摸摸脖子,顯然是心有餘悸。
不久前喉嚨被割開的痛苦,以及瀕死的經曆讓他現在都回不過神來。
赫敏表情有些糾結:“哈利,你確定是道恩?裡希特嗎?會不會是你看錯了?你知道的,今天城堡真的很暗。”
“嘿,赫敏!”
羅恩不滿打斷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哈利已經是受害者了,你怎麼還在懷疑他說的話?”
“不,不,我隻是……”
赫敏難得有些語無倫次,片刻後,她狠狠一抓頭發:“好吧,對不起,哈利,我向你道歉。”
她現在的心情其實非常複雜。一方麵,她認為道恩不會做出這種事情;可另一方麵,她又認為道恩的確可能做這種事情。
“沒關係,赫敏,我也知道這種事聽起來讓人很不敢相信。”
哈利心中原本還有些不舒服,但聽到赫敏的道歉,一瞬間煙消雲散。
羅恩又開始罵罵咧咧地說著道恩的壞話。
——很顯然,這些剛入學一個月的小巫師們,還並不知道複方湯劑的存在。
跟過來的納威一直站在三人組後麵,他張開嘴,很想說道恩不是這樣的人。
但嚅囁一陣,又頹然地閉上。
抿了抿嘴。
小胖子掀開隔絕病床的白色簾子,走了出去。
而正好在這時。
納威看到一個肥胖的中年人走進校醫院,去了另一個被罩起來的病床前。
……
……
“墨菲,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中年人握緊艾弗裡的手,關心道。
“還不錯。”艾弗裡半坐起身,臉色有些蒼白。
奪魂咒的滋味可不是那麼好受的,而且對方還以他的身體切開了同學的氣管……
這種經曆對他而言真實太過超前!
不過現在,艾弗裡最關心的並不是這些。
他急切地問道:“事情怎麼樣了,父親?”
“……有些麻煩。”
中年人歎了口氣,壓低聲音:
“事情鬨得很大,畢竟差點被你殺掉的是巫師界的救世主。”
“而且,魔法部還有報社也不知道從哪得到了消息……有個魔法部的朋友告訴我,連威森加摩都有想插手的趨勢。”
中年人說著,臉色也慢慢變得難看。
即便他們是二十八純血之一,但這次畢竟涉及到救世主。
而且還是發生在霍格沃茨,這個堪稱英國所有巫師“白月光”之地的謀殺。
再加上其他28純血之間不同派係的競爭與打壓……
可想而知,他們究竟會麵對多大的壓力!
“哦,彆擔心墨菲!僅僅是有些麻煩而已,我會幫你解決掉的。”
中年人見兒子眼神中帶著不安,笑著寬慰他一句。
艾弗裡深吸口氣,冷靜下來:“麻煩您了,父親。”
男人擦掉兒子額頭上的虛汗,給他端來一杯熱水,看了眼現在的時間,提醒道:
“稍等一會兒,會有預言家日報的記者過來采訪,你隻需要將自己知道的事情托盤而出……剩下的交給我就好。”
“和盤托出?”艾弗裡似乎聽懂了父親話裡彆的意思。
“沒錯!”
中年男人點點頭,意有所指的加重語氣:
“就像你在寫給我的信中說的那樣,是那個叫道恩?裡希特的小鬼襲擊了你……一切都是他的陰謀,你隻是無辜的受害者。”
“可是……我並不確定當時看到的‘他’就是真的‘他’。”
艾弗裡有些猶豫:“而且,如果真是裡希特的話,為什麼對我用奪魂咒後又將我變成他的模樣……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他認為這種說法漏洞實在太大。
“哦,這並不重要,我親愛的兒子!”
中年人笑著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他是不是凶手,這是魔法部的判斷!我們要做的,隻是給輿論一個洗掉自己嫌疑的契機罷了。”
沉默片刻。
艾弗裡抿抿嘴角,輕聲說道:“您說的對。”
他將心裡的某些負擔放下。
即便這番言論登報後會給道恩帶來很不利的影響……
即便艾弗裡曾經非常想要拉攏道恩……
但對現在的他來說,儘快脫罪更加重要!
……
可這時。
就在父子兩人商談接下來要從什麼角度陳述案情的時候。
病床周圍突然傳來一陣衣料摩擦的悉索聲音。
然後,有一個略顯結巴的聲音插進話題。
“你,你們不能這樣做!道恩是無辜的,他是個好人!”
中年人下意識回頭,看到有個不停顫抖的小胖子雙手握拳,掀開布簾走了進來。
糟糕,忘記用隔聲咒了……老艾弗裡皺起眉頭。
“你是……隆巴頓家的那小子?”
他打量著來人的麵容,認出其身份後,麵色也嚴肅下來:“這句話,你是代表隆巴頓家族說的嗎?”
“什麼……什麼代表家族?”納威不明所以。
老艾弗裡仔細端詳他一會,突然放鬆下來,上前拍了拍納威的腦袋,笑道:
“沒什麼,孩子……我是說,時間已經不早了,作為你的遠房親戚,我建議你趕緊回去休息,而且城堡現在並不安全。”
隆巴頓在魔法部的影響力比艾弗裡家更根深蒂固,如果對方也想插手的話,對他們來說可並不是好消息。
但現在看來,隻是這小孩為了所謂友誼一廂情願而已。
不過想想也對。
家族影響主要放在傲羅方麵的隆巴頓家,在上一次巫師戰爭結束以後,早就變得低調多了。
納威縮縮脖子避開頭上的手。
他看著老艾弗裡慈祥和藹的臉,想了想,猛地一轉身跑出校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