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杯!!!”
雪白的泡沫飄在水晶杯上,被碰撞起晶瑩水汽,又落入夜晚海邊鹹腥的風中。
空氣中飄著麥芽與啤酒花的香氣,過去幾個月的緊張焦慮被這柔軟夜色稀釋,所有的刀光劍影都融化在這一小片暖黃色的燈光裡。
舒瀾穿著海綿寶寶t恤和破洞牛仔褲擠進人堆裡,強烈要求再烤十串派大星,遭到了以應驕為首一眾過日子人的鄙夷。
這可是免費的豪華海鮮大餐,大家都在搶著吃什麼波龍、鬆葉蟹、超大扇貝、藍鰭金槍魚、東星斑之類,他倒好,盯著海星吃個沒完了。
小胖嘴裡嘎吱嘎吱的嚼著兩根魷魚腿,還在往裡麵塞剝好的鵝頸藤壺,吃得淚珠子一串串往下掉。
說什麼在滬上從來沒吃過這麼新鮮的海鮮。
那可不是嗎,魷魚前一秒還在兩千公裡外的深海裡遊,下一秒就一頭栽到了鐵板上。
一隻觸手海怪戰戰兢兢的站在一邊,用十六個腿占著八個水槽飛速洗著盤子,另外十六個腿伸到背麵的燒烤台那邊給這群活爹烤八爪魚、開生蠔。
這是拉哈伯的兒子,來替父受罪的。
周飯飯開了個空間門,從水源最澄淨的海域通到這邊的後廚,那邊的茜茜婭帶著一群人魚鮫人在忙著給王和王後搜羅新鮮食材。
“還有沒有螃蟹?”唐粥粥一邊給自己的烤扇貝灑辣子一邊問,旁邊的周飯飯直接一伸手穿過虛空插進了海裡,五指在水裡亂摸。
一個海族忙不迭的給王手裡塞了個超大號皇帝蟹,戰戰兢兢著,那肚子肥得像是再晚一秒就要下崽了。
唐粥粥看著莫名其妙遞過來的鍋蓋大的螃蟹,看向一臉無辜的老婆,陷入了沉默。
“……這咋吃?”她撥弄了一下這蟹,螃蟹已經快嚇死了。
趕在飯前終於從運輸機上著陸的韓隊叼著一串樸實的烤韭菜路過,一道烈火精準的飄過來。
不過十秒鐘,那蟹殼就焦香酥脆的爆裂開,露出裡麵雪白豐潤、汁水四溢的蟹肉。
直到一把孜然撒下去,唐粥粥的手甚至都沒感覺到多少溫度。
“吃吧。”韓之昀揮揮手,掰了兩根蟹腿走,趕著去烤下一場呢。
這熱鬨一直持續到後半夜,臨近四點鐘,酒店工作人員都熬不住了,大家才不依不舍的各自回房間去。
酒店的房間自帶泳池,裝潢極致豪華,所有的一次性用品都是高端奢牌。
“太腐敗了。”唐粥粥深吸一口氣,把自己栽進這軟綿綿的十萬一個的床墊裡。
不過想想,如果按照市價來算,今晚他們光吃就造進去數百萬,這點算得了什麼呢。
她側過身子,一片熒藍的泳池中,濃黑的發如墨液傾倒似的蔓延。
這黎明前的深夜尤其暗,那泳池中的一抹白與不著掩飾的櫻紅幾乎要灼傷她的瞳孔。
過了頭兩日莫名的深沉後,周飯飯又恢複了平日裡沒心沒肺的樣子。
可是此刻就這樣靠在泳池邊看她,沾著水光的嘴唇開合,那若隱若現的笑意如同海妖一般勾著她起身向前。
“粥粥……”她浮上來一點,撈起唐粥粥掛在泳池邊的尾巴尖貼到柔軟的唇邊,“明天不上班哦。”
自從她個子恢複了成年體,就少有用這種仰視的乖順的姿態看她。
那張五官穠豔的臉有著最優越的骨相,深陷的眉骨下一雙金色的澄澈瞳仁這樣抬起,顯得莫名有幾分搖尾乞憐的可愛。
唐粥粥垂下眼的坐在床沿,雪白的腳背踩在被濺起水漬的地板上,冰涼的觸感卻壓不住心底愈燒愈旺的烈焰。
她想起曾聽凱利德拉說過的那些撒旦與魔後的相愛相殺,如今才恍然發覺,原來變態這個東西真的會遺傳。
她嘴角噙起一抹笑,用腳尖挑起愛人的下頜,那黑發上的水珠淋漓落在她的腳背,沿著細細的青筋又落回池子裡。
周飯飯不錯眼的看著她,卻緩緩的張口,將那顫動著的,焦躁不安的豔紅色尾尖晗進了嘴裡。
她任唐粥粥用這種欺侮的動作對她,被迫仰起頭,一雙眼純澈無辜,眉毛卻挑釁的上揚起微妙的弧度。
她輕輕吮了一口那箭頭尾巴。
唐粥粥嘴角的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具軀體入水的聲音。
……
海濱度假的第二天,毫無疑問的,所有乾員都睡到了下午,起的最早的是一隊,除了喝得爛醉的聞人郴,其他人還要起來練道法。
韓之昀昨晚被灌了酒,胃不太舒服,起床後叫了一碗小餛飩,托著碗坐在窗邊唏哩呼嚕的吃,身上還圍著酒店的浴袍。
陸況板著臉從他身邊走過來,走過去,幼稚的假裝沒看見這顯眼的一頭紅毛。
不就是出發沒帶著他,昨天夜裡就可勁兒的瘋,現在屁股還是腫的,坐哪都疼。
一點都不尊重領導!
韓之昀在他身後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看著愛人怎麼看怎麼彆扭的背影,忍不住低聲輕笑。
落地玻璃窗外是下午四點的夕陽海麵,四隊和五隊的女孩子們在打沙灘排球。
應驕穿著一身緊身泳裝戴著遮陽帽,大馬金刀的坐在小胖堆的沙堡上,她叼著金屬哨子,是這群女孩子的裁判。
陸況走到窗邊,拿起韓之昀的大麥茶喝了一口,他看向外麵,那裡是年輕的男孩女孩,是人類世界明亮的希望。
他一向銳利冷淡的視線也不由得柔軟下來。
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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