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門回到潘地曼尼南,一聲“媽”還沒喊出來,就先和魔宮光滑冰涼的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
撒旦好想把這個傻兒子塞回肚子裡重新生一下。
這邊唐粥粥也正式複工了。
今天照例還是先去找領導彙報情況,她特地先盯著龍去上班了,才自己出門。
她也說不清自己心裡到底抱著什麼樣的心思,為什麼反而對最愛的人有了一絲抵觸。
唐粥粥走在宿舍通向行動處大樓的林蔭道上,這個季節的法桐生長得茂密,將那灼人的陽光遮得半點不剩。
她的心上也蒙著一層陰影。
飯飯對她的愛來得不明不白,她心裡一直都清楚,這就像兩人相貼的肌膚之間生長的一根倒刺,陽光下看不見,陰影裡隻刺痛著她一個人。
她本以為這一切的根源始於她身世的未解之謎,可是直到她這株浮萍找到了自己的來處,卻也沒弄懂,那一直眷顧著她的偏愛究竟從何而來。
她與利維坦過去並不相識,甚至龍從未得知路西法有這樣一個女兒,那到底是為什麼,龍願意留在她的身邊。
她對那條龍的感情始於初見,強大美麗的女性,是那時候脆弱得一陣風就倒的小公主最渴望成為的模樣。
可是她甚至沒有來得及讓利維坦知道她真正的名字、真正的模樣。
她是縮在哥哥皮下見不得光的小老鼠,卻被來自深海的光照耀到。
再見麵的時候,她已經是在人界驚弓之鳥一樣的羊魔人唐粥粥,而那條死皮賴臉也要跟在她身邊的龍成了風雨中唯一的支柱。
她所有的安全感,她的執念所在,她掌心的小龍,她懷抱中的愛人。
唐粥粥垂下眼,將手緩緩收緊,纖細的腕子上掛著一截紅繩,那上麵拴著一個並不作響的鈴鐺。
那是瑪門給她的,曾經的阿撒茲勒擁有的神器——靜寂之鈴,鈴聲響起時,對她擁有強烈欲望的人將變作案上魚肉。
她並不想使用。
隻要飯飯乖乖的,她們依舊保持著這樣穩定的感情,甚至隻要她飯飯願意待在她的身邊,哪怕永遠不揭開那個謎團,永遠彆讓她知道真相。
她就可以保持著這樣的愛自欺欺人。
她不需要知道,是誰告訴她所謂追人的辦法,她也不想知道到底是誰喜歡花,還有……誰教她的色誘。
唐粥粥的臉色愈發的冷,路過的小胖跟她打招呼,她僵硬的抬起臉回了一個“早上好”。
小胖叼著半個吐司呆呆的站在原地,回想著剛剛唐隊那個陰惻惻的笑,肥嘟嘟的腿肚子都開始打顫。
不是,他哪裡惹著唐姐了?
……
唐粥粥並沒有什麼心思去照顧可憐的錢來也同誌,她在六隊辦公室放了下東西,跟早早來了正在喝豆奶的應驕打了個招呼,就自顧自上樓去找女巫了。
撒旦的態度很重要,這會影響接下來特管局的重點防禦方向。
陸況比她的動作快了一步,兩人並排站在局長辦公室外的走廊上,陸處長的一雙鳳眼先透過鏡片上下打量了一番唐粥粥。
“還行,看著至少五角俱全的。”他淡淡道,陸況看著她那明顯心情不佳的樣子,到底還是把嘴裡的陰陽怪氣咽了下去。
女巫局長昨晚終於睡了個好覺,此刻應該還沒來得及畫傳送門到辦公室,他倆等著,有一搭沒一搭的開始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