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唐粥粥慢慢從那一陣衝擊中緩過來,他才又不耐煩又溫柔的守在她旁邊問:“怎麼了?就差一口了,這點不要了?”
他話剛落地,就見那雙剔透的粉色眼瞳中滑落兩行淚水,凱利德拉有點無措,可是哭的本人卻好似完全沒有察覺。
唐粥粥半跪在地上,淚珠子砸在冰涼的木質地板上,像是碎裂的水晶。
她攥緊了冰涼的拳頭,眼前霧蒙蒙的,輕聲問著精靈王:“一旦達到了原罪魔王,就會成為一道法則的化身,是不死之身,對嗎?”
……
到了魔王級,就會成為世間一道法則的化身,是所有生靈潛意識中存在的罪惡的具象化,隻要這罪惡沒有斷絕,原罪魔王就會一次又一次的從這罪惡中死而複生。
這就是路西法無法徹底殺掉彆西卜的原因。
在路西法之前,沒有生靈會猖狂到嘗試去殺死一位與這世界同壽的魔王,甚至就連這殺死阿撒茲勒的辦法,都是路西法自己開辟出的新道路。
他本來會失敗的。
如果阿撒茲勒沒有將魔王的位格轉移到唐粥粥身上,即使本源被奪,對色欲的化身而言也不過是多花費一些時間來重新塑造自己的本源,肉身,再重新從無底深淵中走出來。
唐粥粥本以為阿撒茲勒的死是因為她的誕生,和路西法將色欲本源交由凱利德拉保管導致的。
可是,這世間的第一位魔王,在路西法墮天之前就能以一己之力與整個光明陣營抗衡的極惡之主、色欲化身,難道真的就一點後路沒有給自己留嗎?
沒有了魔王位格,每一縷色欲原罪依舊構成了他的億萬分身。
彼時,唯一能與他爭搶這些的女兒,還隻是一個連麵容都未曾發育完全的胚胎。
唐粥粥半跪在地上,捧著掌心被生命法則牢牢包裹的最後一小塊本源,僵硬得像一尊風化了數千年的雕塑。
她想起她一次次來到精靈祖地取走這一塊塊被分割的色欲本源,每一塊都是她母親的骸骨。
阿撒茲勒仍有意識,他存在於時間長河凝聚的色欲本源當中,存在於世間與色欲相關的法則當中,存在於每分每秒有人產生的色欲原罪當中。
如果說唐粥粥的魔王位格使得她擁有了將這原罪化為己用的能力,那阿撒茲勒,便是色欲本身。
他怎麼會死呢?
唐粥粥就是他複活最好的肉身。
可他隻是麵對女兒天真的索取,麵對著一次又一次取而代之、重臨地獄的機會,無奈又堅決的推開了。
唐粥粥隻覺得喉頭一片苦澀,她將那半透明的棺槨收攏在胸口,外麵她的愛人在等候,她隻能彎下腰,發出無聲的悲鳴。
為她這摧毀了母親一生的魔胎,為這一切陰差陽錯,為撒旦遲來的深情,和他固執己見的傲慢。
從親手弑殺魔後那日起,路西法沒有再踏入過色欲地獄一步。
那彌漫了整個色欲地獄未曾散去的原罪,帶著阿撒茲勒最後的執念,在那裡苦等了他三萬兩千年。
等到女兒的成長需要以他殘存的血肉奠基,等到那絕望的撒旦終於願意踏足他們的誓約之地。
阿撒茲勒借著他自以為的幻覺,死者向未亡人獻上了那枚虛幻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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