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洛斯怔怔的看著眼前已經與祂黏連,卻毫不慌張的麵容,身後傳來切實的痛感。
那不光是意識體扯頭花一樣簡單的傷害,祂清晰的感知到,一個旋渦正在吞噬祂的意識。
仿若來自海洋的喃喃低聲,無儘的惡意衝潰了祂正在同化中處於上風的意識。
祂如今已經與唐粥粥互為半身,複刻了她所有的記憶,自然一眼就能認出那隻手來源於何人,隻是祂不明白,祂也不願意接受。
“你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這是我的記憶?!”厄洛斯失控的尖叫起來,被困在卡俄斯體內數十萬年,祂本就已經是強弩之末,如今也僅僅是倚靠本源之橋勉強降臨了一半多。
如何能與她們兩個抗衡?
唐粥粥微笑著看著祂,此刻,局勢已然逆轉。
那愛欲神力不受控製的依舊向著她倒灌,可厄洛斯的神識卻半點不能再侵占於她——那意識正一寸寸湮滅在她愛人的掌心。
黑長發女人的神情明顯有彆於阿芙洛狄忒,溫柔母性蕩然無存,隻剩下看向掌中獵物毫不掩飾的厭惡與撕裂的欲望。
她舔了舔嘴唇,忍住自己直接吞掉厄洛斯的欲望,抬起眼看向另一邊已經占據主導地位的伴侶。
一想起她睡著覺突然被驚醒,然後發現老婆的身體裡進了陌生的臟東西,她就很生氣。
她低聲道:“粥粥,你不乖。”
……壞了,妻子的不滿+1
唐粥粥確實有一點心虛,當然,她不是毫無後手的,但是她也確實是趁著老婆不在偷偷和厄洛斯聯係的。
周飯飯醒著的時候,給厄洛斯八個膽也不敢同時跟她倆打。
厄洛斯的眼神逐漸變得絕望,祂不甘的繼續向前伸出手,祂不明白祂長達數萬年的布局怎麼會輕而易舉的功虧一簣。
雖然祂如今極其虛弱,但祂也曾經是實打實的原初神,怎麼能隨隨便便的就被人入侵到祂費儘心思構建的記憶裡世界。
除非是擁有同等位格的神,可是這倆分明都還隻是造物!
即使是利維坦,即使她具有無視空間的特性,可她哪來的定位?
唐粥粥迎著祂悲憤的視線輕輕一挑眉,她揚起自己的脖頸,雪白的脖子上除了層層疊疊的愛痕,還點綴著一個複古製式的項圈。
中間嵌著一顆不會響動的金鈴鐺。
這不可能,祂探查過那顆鈴鐺,那分明隻有色欲才能驅動。厄洛斯下意識的在心底反駁,實際上祂現在也確實說不出話了。
唐粥粥輕聲吸了口氣,秀氣的眉峰微微蹙起,眼神半是嗔怪半是求饒的看向厄洛斯身後的巨龍。
唐粥粥的指尖在空無一物的半空中輕輕拎起了一根透明絲線,這絲線一頭連著那顆靜寂之鈴——像一條隱形的小狗鏈。
厄洛斯茫然的睜大了眼,祂終於看清了,那絲線,分明是一條延伸自另一顆本源的——
嫉妒。
正如唐粥粥能夠存在於所有色欲存在之處一樣,比她更強大的利維坦同樣擁有感知一切嫉妒的能力。
——自然也包括被她密切關注的愛人。
“如果不是你前麵自作聰明的用她的臉來激怒我,或許我的寶貝確實沒那麼容易找到這個地方。”唐粥粥莞爾。
可惜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