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微,你沒必要故意激怒他。”
庫庫爾坎終於還是站出來說了一句不太公道的公道話。
站著被罵了半個小時的先知:“?”
修達肯露出了又綠茶又反派的笑容。
於是在庫庫爾坎平靜的注視下,先知微微偏頭,那副神性的麵容上露出了一絲顯而易見的疑惑。
“庫卡,你不會……”
“我不是男同。”庫庫爾坎鐵青著臉打斷了他,該死的,他到底是為什麼會這麼熟練的預測到應微要說什麼。
應微理解又寬容的點了點頭,趕在庫庫爾坎也爆發的前一秒開口:“我來是要告訴你們一件事情。”
他話音落地,對麵的雙頭蛇麵色就迅速冷靜了下來。
“放。”
先知不讚同的“看”了一眼突然變粗俗的庫卡,這才緩緩接上。
“舊樹的枝乾已經枯萎,骨甕中的新芽即將萌發。”他的聲音不急不躁,使用的語言也有些模糊,更像是一股奇妙的韻律,無形的屏障自他而起遮蓋了整個會客廳。
修達肯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又上漲了一層。
好好好,上帝老頭又開始騙法則了。
應微那張臉此刻比一身外袍還要慘白,活像是死了三天。
這句話不是他身為人類應微可以說出口的,就像是他從前抓住那一顆新神種子時,所看到的景象不是身為人類的先知可以看到的一樣。
他的眼睛是怎麼瞎的,如今就是怎麼……
先知脫力般垂下頭,在庫庫爾坎震恐的視線中,口中溢出的鮮血染紅了胸前的白衣。
應微被自己的血嗆得捂住嘴咳嗽起來。
庫庫爾坎的眼神很好,剛剛捂嘴的那一瞬間,他分明看到了,那口中本該紅潤健康的舌頭,上麵滿是刀割一般的裂痕。
還行,這次沒啞。先知緩了緩,蹲下身,用食指蘸著地板上的血,在黑胡桃木色的地板上艱難的寫了幾個字。
“新、舊、交、替。”
“改、天、換、日。”
有應微的前車之鑒,修達肯沒敢念出來,他腦中把這四個字翻過來覆過去的嚼,然而他的腦子實在是不算特彆好使,尤其是有了智蛇這個外置大腦之後,他自己已經很久不思考了。
每個字修達肯都能讀懂,連在一起,他卻完全沒有頭緒。
寫完這幾個字,先知又是一陣嗆咳,更多的血液從口中湧出,這一次不是皮外傷了,那吐出的東西裡夾雜著細小的內臟碎片。
他以人身在人間待了二百六十年,身體早已衰敗不堪,被這麼一折騰,半晌沒能站起身來。
庫庫爾坎卻好像從他的反應和這些文字中懂了些什麼,沉默下來,表情也變得有些複雜沉重。
“哎?”這一聲是發現自己法則突然不受控製的修達肯。
他的半身調用起欺詐法則,強行彌蓋在應微身上,幫這個死人微活的同僚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勢。
先知對他笑了笑,滿是鮮血的唇瓣看著有幾分淒豔的美麗。
庫庫爾坎避開了他的視線,低聲道:“謝謝你……辛苦了。”
修達肯看著他態度大變,猶疑的視線在他倆之間來回掃,總覺得這一小會兒時間這兩個王八蛋背著他達成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協議。
先知感覺稍微好了一點,也沒再多歇息,掏出兩瓶女巫調製的魔藥直接從喉嚨裡灌了下去,然後緩緩起身,朝著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