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臨近日落。
沈淮一行人漫步在卡塔赫納的古要塞城牆上,這座城市的全貌被一覽無餘,夕陽的餘暉灑在他們身上,暖融融的。
落日很美,沈淮卻無心欣賞。
他給周裴衍發去了許多照片,周裴衍沒回,連一條報平安的消息也沒有。
沈淮的狀態隨著時間的流逝,愈發的不對勁。
現在他的情緒正處在崩潰的邊緣。
這一天內他不知道解鎖了手機多少次,又失望地摁滅了多少次。
他們去了卡塔赫納曆史悠久的老城區,也去了卡塔赫納周圍的群島和海灘。
卡塔赫納獨有的浪漫與情調,沈淮卻不怎麼能感受到。
嘈雜的聲音無時無刻不在腦海裡叫囂,沈淮緊緊抓著自己手臂,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紅印。
“嫂子,這張照片……”祁墨陽說話的聲音突然頓住,他的目光停駐在沈淮那截有著觸目驚心的抓痕的手臂上,幾乎要尖叫出聲。
“彆抓了!”祁墨陽急忙摁住沈淮的手,“嫂子,你這是乾嘛啊!抓成這樣不疼嗎?”
“嗯……?”沈淮低頭看著手臂上清晰無比的痕跡,直發愣。
他不想抓的,可他控製不住。
他今天沒吃藥……
“反正天色也晚了,我們回郵輪處理一你的手。”祁墨陽拉著沈淮匆匆從城牆上下來,“千萬彆在抓了,把皮膚抓破感染了怎麼辦。”
沈淮安靜極了,跟不上祁墨陽的步伐也不說,就任由這樣被拉著走。
……
zy上。
醫生細心給沈淮滿是抓痕的手臂抹上藥膏,嘴裡還念叨著囑咐的話。
沈淮一句都沒聽進去,隻是盯著桌上的手機發呆。
祁墨陽在一旁急得團團轉,問沈淮藥在哪裡,沈淮說不出來。
醫生走後,祁墨陽在沈淮身旁坐了下來。
“嫂子,其實衍哥應該挺安全的,之前我就說過衍哥來這很多次了,也每次都平安無事的回國了,相信他,彆這樣傷害自己,好不好?”
沈淮不回答他。
祁墨陽歎了口氣,視線跟著落在沈淮的手機上,繼續道:“至於衍哥為什麼突然不回電話不回消息,他這臭毛病以前就有了,你也知道的,我和顧狗他們都習慣了,說不定待會就打來電話了呢……”
話音剛落,沈淮的手機屏幕忽地亮起。
看見上麵的來電顯示,祁墨陽的反應極快,替沈淮接了電話。
“你看我說什麼,衍哥真就打電話過來了!”
“衍哥,你這失聯的臭毛病必須得改改了,快哄哄嫂子,我跟你說嫂子都……”
祁墨陽忽然止住話,側頭看向那隻抓著自己衣服的手,把後麵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總之你自己哄。”祁墨陽會意點了頭,留下這話後,就出去了。
房門輕輕被關上,二人沉默著,氛圍異常的安靜。
良久,周裴衍略帶點沙啞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
“阿淮。”
“打視頻。”沈淮語氣淡淡地掛了電話。
很快,沈淮就在屏幕裡見到了那張熟悉的麵孔。
周裴衍麵色如常,沒什麼大礙。
與他相反的沈淮則是臉色蒼白缺少血色,看著都憔悴。
沈淮將手機往旁邊的方向轉了轉,讓畫麵裡隻出現一邊肩膀,不再露臉。
“我不乖,沒吃藥,你回來罰我。”
手機對麵的周裴衍默了幾秒鐘,深吸了口氣後,聲音很輕又低緩,“乖,先把藥吃了,好不好?”
“不好。”沈淮拒絕,似乎在跟周裴衍賭氣。
周裴衍也沒因此生氣,聲音反而更加的柔和。
他需要把沈淮哄好,因為他今天回不去。
哄了將近半個多小時,沈淮才乖乖吃了藥。
周裴衍提著的心勉強落下了些。
沈淮手臂上的抓痕,周裴衍有注意到,他沒特意去提,是害怕自己說多了,情緒會波動,會去凶沈淮。
他的心像是被刀子一寸寸割開,連呼吸時都會感覺到疼。
沈淮老是傷害自己,不重視自己。
永遠隻會把自己放在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