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邊走邊想,如果節目組的擬邀嘉賓都是這種水平的話,到底要怎麼讓他們在五天內唱出能讓聽眾覺得值回票價的歌兒?
伴奏直接放的原版,表演上卻滿是冗餘到影響自己發音的設計,與其說這是舞台,不如說是同學會的ktv。
《才懂》在付襄的歌裡難度不高,但付襄是什麼人?那是二十七歲從服務員轉行歌手,出道三年就拿下最佳專輯的抒情天後!她的嗓子天生就自帶混音,一個人也能唱出大合唱的氣勢!
江時鳴不討厭彆人挑戰自我非要在舞台上唱不適合自己的歌,但他很討厭以挑戰為名拙劣模仿,以致敬為名博取熱度。
他走向舞台側邊和已經戴好麥的周州等人會合,等待導演打板,目光透過側邊的帷幕看向舞台。那位小歌手剛示意樂隊停下,然後在舞台上醞釀幾番後突然忍不住抱膝痛哭起來。
看著這段攝像機鏡頭下的表演,江時鳴的內心毫無波動。
他任憑pd幫忙整理著麥克,歪頭看向一邊莫名緊張著的周州,突然開口問道:“你會唱這首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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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周州沒反應過來。
“你會唱這首歌嗎?”江時鳴又問了一遍。
《才懂》是首女歌,調子對男人來說太高。付襄女士的咬字發音太有個人特色,後人很難輕易模仿。他其實很久沒有登上過正式舞台了,輕微的恐高症讓他在人前的演出效果遠遠不如練習的時候,以至於他自己唱歌的時候已經能感覺到明顯的退步……
許多借口在周州口中盤旋,可他就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那聲“不會”。
於是江時鳴也就接著說:“白天看見這種表演,不會有人留下來看我們的演出的。你得幫他們的忙。”
周州非常想說晚上的節目單上有江時鳴這三個字在就注定會有大片大片的觀眾在台下翹首以盼,但是他喉結上下動了動,仿佛讀懂了江時鳴的言外之意般應道:“我沒什麼幫忙的經驗,江哥,教我。”
男孩兒還不到二十五歲,生來聲調較高的他撒起嬌來渾然天成,波浪號順著嘴巴就流淌出來。
“……好。”
江時鳴答應了。
隻不過他答應的那個瞬間,雙眼並未落在周州的身上,而是跨過對方的肩膀,驟然望向很遠。
那個人說這話的時候不似這樣軟乎。
那張臉上直到大四還掛著一點嬰兒肥,兩人當時還形影不離,隻是有一個人越來越沉默。
他們在學校的特赦下有了晚間音樂室的使用權,他們在那裡商量著樂隊的第六張專輯,裡麵的歌已經有了好幾首,但名字一直沒定下。
那天夜很深,江時鳴前幾天新寫的簡譜已經變成了一首新歌,而對方的新曲子卻始終沒交給他看過。
他有些著急,纏著對方要人哼出腦海裡的旋律,但對方隻是長久沉默,直到午夜的鐘聲響起才開口。
“我沒辦法了,”那人顫抖著聲音說:“時鳴,教我。”
十一年後的今天,江時鳴終於再鼓起勇氣去回顧那天的情形,可他依然不能理解為什麼隻是要那人哼一段旋律,最終卻引來一場決裂。
就像他如今也想不通,為什麼這毫不相關的情景會引他陷入回憶,心臟處一陣陣的悶痛。
他和那個人的關係持續在人類最容易建立親密關係的高中和大學,但最終也逃不過畢業就各奔兩頭的宿命。
也許人類本來就是無法建立深厚情感的動物,他們生來多疑且殘忍,以各種方式虛構出“愛”,隻等新人長成後再將這“愛”摔碎,引他們去窺探這世界無愛的本質。
所以江時鳴不相信親情,不相信友情,也不相信粉絲在社交媒體上一遍遍說“我愛你”。
那可能不是蓄意的欺騙,隻是他們都還沒認清這個世界。
江時鳴不會給他們虛假的希望,因他知道,唯有認清這個世界,才有直麵世界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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