鏽鐵引擎一共有五個人,其中三個都是粉絲公認的大voca,於是這場開始得過早的晚間ive一連唱到了皓月東升,足以填充兩期的節目內容。
策劃團的三位主力軍和樂隊的三個演唱組成員不止獨唱,還兩兩組合著合唱,最後王在安還上去整了個活兒,起頭帶大家唱了一首《難忘今宵》,江時鳴聽完差點回酒店就要辦退房,被張行攔住才想起來他們的拍攝還有一天。
順帶一提,《難忘今宵》唱得最好的是時粵和江時鳴,兩個人唱著唱著還互相飆起了美聲,唱得都還不錯。
回到房間,在外一日的程遠川也狩獵歸來,已經大包小裹鑽進了江時鳴的大床房,把一件白裡透綠的禮服平鋪在了那張床上。
“喏,下午跟你說的,這次端午晚會的衣服。這白的,你在下麵吃飯的時候注意點,彆到你上場的時候衣服上都是油點子。”
江時鳴挑了下眉:“那為什麼我不能臨上場的時候再換衣服呢?”
程遠川如實回答:“怕你吃太飽了,影響表演,這衣服有腰帶。”
畢竟飽吹餓唱,他表演唱歌的總不該吃得肚子滾圓的上台,那多寒磣,像孩子在家沒吃飽過一樣。
“沒事的,藝統說了,我們可以打包的。”
江時鳴滿意了。
他換上那身禮服,任程遠川給他錄了個展示的小視頻發到導演組那邊去,和對麵確認了歌曲的伴奏,將一切敲定,又送走了在這邊有可以借住的朋友的程遠川……
最後他倒在了床上,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微信,看著通知欄那條他至今還沒通過的好友驗證消息。
那人的頭像一如既往是一個朝陽下穿著藍白校服舒展雙臂的背影,博客的頭像換了,微信還不換,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昏暗的房間裡唯有手機屏幕的亮光在江時鳴臉上打出一層朦朧的白色,他眼神閃爍,大拇指在通過上方懸浮著,宛如被無形的絲線牽扯住,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這新消息是下午衝涼的時候突然發過來的。
許是徹底切斷人際關係選擇離開的那三年讓兩個人之間本就繃緊的皮筋裂開了斷口,自從回到這片土地上,江時鳴就時常能感覺到一件事:
衛承在他的人生中留下了太多參與的痕跡。
用餐習慣一轉回來,兩個人過去太熟的弊端就顯現出來。他吃雲南菜會想到衛承,吃包子會想到衛承,最過分的是他吃盒飯也會想到衛承,而他的錄製日常就是吃盒飯!
今天下午的那段綜藝開場音樂創作裡,周州全情投入,他卻沒什麼靈感流淌的感覺。
他明明知道周州的天賦與基礎在他這個年紀都算得上絕佳,但他就是下意識要挑剔對方的每一個轉音的設計,每一個音符的添加。到後麵音符連接成段,他甚至開始挑剔對方過於清亮的哼唱聲沒有故事感。
好像自從之前那一晚,周州求自己教他,江時鳴就下意識在拿他與另一個模糊的影子做對比。
他開始覺得自己過分,但又實在很難改正。
就像他從前對待每一個可能成為朋友的人。
江時鳴把他們一一拿來和當時占據他整個生活的人對比,隻覺得每一個都不如衛承。
於是他幼稚地對自己宣判,他一生都隻會有衛承一個朋友,作為回報,衛承也必須始終如一,與他同行。
江時鳴就這樣深深望著那個人的頭像,望著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的背影。
他隻顧貪戀著那份濃烈熾熱的感情,卻忘記了觀察,在與他同行的路途上,衛承是否仍如往昔般快樂、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