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鳴聽到對方的提議後下意識地就想拒絕,可話到嘴邊又覺得這樣直接拒絕實在有些不近人情。就在他內心糾結、猶豫不決的時候,衛承已經無聲無息地站到了他的身邊。
“你們就在這兒等著,等剩下幾個處理完,我會回來接你們的。”
尚學言簡意賅地交代完便合上了門,房間裡頓時安靜下來。
趁著易生轉身回去取道具的間隙,江時鳴努力忽略身旁衛承身上散發的溫熱氣息,開始仔細打量起室內的環境。
相較於前傳裡的地堡,眼前這個地方簡直可以用“簡陋”二字來形容。偌大的房間裡僅有一個孤零零的藥櫃,裡麵幾乎找不到什麼常見的藥品,取而代之的是各式各樣裝滿了五顏六色粉末的玻璃瓶。這些瓶子上隻是簡單地標注著一些編號,估計也就隻有眼前這位醫生自己才能看得懂其中的含義了。除此之外,這裡就隻剩下一些意味不明的檢測機器,這大概就是為什麼這裡叫檢測間不叫醫務室吧。
與此同時,衛承也在觀察,隻不過他觀察的是醫生本人。
要知道,江時鳴的瀕危狀態是因為缺水造成的,那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在今天以前吃一頓飽飯喝一通水,其實根本不需要看醫生,更需要看廚師。那npc這麼著急把他扔給醫生,一定不隻是治療那麼簡單。
易生穿著一件沾染著陳舊血漬的破舊白大褂,一道醒目的疤痕順著他的頸側蜿蜒而下,他走起路來身形略顯遲緩,不過還好,他的雙手並沒有出現顫抖的跡象,否則衛承真擔心對方拿出針筒的時候自己會忍不住抓起江時鳴拔腿就跑……
……
等等,這不對吧?
“大夫,目前還沒確定病因呢,其實他沒必要現在就打針吧。”
衛承皺著眉頭,偷偷抬手搭上江時鳴肩膀,一臉嚴肅地說道。
江時鳴忙不迭地點頭表示讚同,身體也不自覺地往後靠了靠。這種時候也顧不得什麼男男有彆了,還是不打針比較重要!
醫生的眼鏡鬆鬆垮垮地掛在鼻梁上,看人時總得費力地吊起眉眼,他彈了彈手中的針筒,幾滴藥液從針筒上甩落下來,房間裡頓時彌漫起一股難聞的藥味兒。
“不要急,不要急。”醫生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往上推了推那副隨時可能滑落的眼鏡,眼神示意江時鳴,“這位朋友,把手伸出來給我。”
江時鳴立刻向後麵投去求助的目光。
衛承心領神會,立刻抓住這個機會順勢把另一隻手也搭在了江時鳴的胳膊上,而後一臉誠懇地對醫生說道:“我們也是剛剛才加入這裡,很多情況都不太了解,還請您仔細講講具體要怎麼做。”
醫生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沉默片刻後終於鬆口解釋道:“這不是給人用的,是給檢測儀用的。”說著,他抬起手指了指房間一側唯一一台亮著藍燈的、酷似打印機的機器,“病人把手擦乾淨,放上去,我給機器添加檢測液就行。”
所以隻是把大針筒抬出來嚇唬人是吧?
江時鳴接過濕巾開始擦手,內心對這種節目組設置的這種環節表示深切的鄙夷。
這邊江時鳴擦著手,那邊醫生已經動手操作起來。隻見他將手中的藥液緩緩朝著機器下方一處專門的注射口注射進去,隨後“啪”的一聲,掀開了機器上麵的蓋子,對著江時鳴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可以把手放上去了。
江時鳴盯著那機器,忍不住吐槽:“……這不就是個打印機嘛?”
“什麼打印機?”醫生掏了掏耳朵,“聽不懂,記得手背朝下。”
大概是為了避免一些指紋相關的爭議吧。
就這樣,在一片略顯怪異的沉默中,江時鳴把手放上去“打印”完了手背,接著便看著醫生一臉嚴肅、煞有介事地在打印出來的結果上批注了些什麼。最後,醫生給出了診療建議:“多喝溫水。”
江時鳴感覺自己從來沒這麼無語過。
見此,衛承稍稍放下心來。他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坐在江時鳴身旁,而後轉頭看向易生,自然而然地和對方搭起話來。
易生基本就像那種影視劇裡常見的古怪小老頭,隻不過年紀還沒那麼大,隻有四五十歲左右,但已經有了見到年輕人就想講點過去的事的毛病。
在他口中可以得到稍正常些的,末日之中普通人的視角。
最開始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隻是普通的降溫,覺得在家放幾個暖水袋,插個電熱毯就能撐過去,結果就是大部分人都錯過了最佳的求援時間,活活凍死。
“當時這裡上麵還有個屠宰場的冷庫,裡麵裝著的全都是肉,”易生端起水杯往裡瞟了一眼,發現裡麵沒有水,然後悻悻放下,“村兒裡頭小付不知道從哪兒得了消息,說這降溫是沒法逆轉的,以後隻會越來越冷,於是帶著他發小兒,屠宰場的少東家進了冷庫。”
“大家都說他們胡鬨,結果啊,隻有跟著他們胡鬨的人活下來了。”
“所以,這裡生活的都是你們村子裡的人?”衛承問。
“誒?那怎麼可能啊!咱們村裡才活下來多少人,哪有人懂這些個機器啊啥的,那都是後麵有逃命進來的弄的。”
衛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我們這兒一共有三層,對應三個負責人,尚學是這一層負責檢查地麵活動,維護這些個什麼機器的。小付是三層,負責種地養雞的。”
“第二層是那些大學生負責,生產一些布料啊、紙啊之類的東西,我不懂這些。”
江時鳴明白,對方口中的大學生泛指一切有文化的人。梅蓁蓁就算在這位大夫麵前自報家門是科學家,也得被誇一聲“原來是大學生啊”。
總而言之,是個還算清爽的配置。聽起來最大的勾心鬥角就是原住民和“大學生”之間的矛盾了,是否也能算一種下鄉助農……
衛承的椅子正在不知不覺中離江時鳴越來越近,兩個人的大腿幾乎要挨在一起。他本人倒是滿臉正直,開口便問:“那當初這位付先生的發小兒呢?”
易生咂咂嘴,看起來想抽一根煙,但這是個上星節目會把他的煙換成棒棒糖。
“死了。”
他最終輕描淡寫道。
“唉,現在人想死太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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