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公平,江時鳴的前經紀人。
曹益,江時鳴的前助理。
他們身後還牽連著一連串不明就裡丟了飯碗的倒黴蛋,以及那些心知肚明卻選擇沉默的共犯。隻不過那些人最後都得到了江時鳴的妥善安排:
有人被引薦去了其他的平台,有人收到符合標準的補償金,甚至還有人靠著江時鳴的推薦信獲得了進修深造的機會。
江時鳴做得足夠體麵,甚至近乎寬容。但人心難測,總有人不知足。
曹益已經走了,程遠川指間把玩著對方留下的u盤,金屬外殼在玻璃桌麵上敲出清脆的聲響。
“噠、噠、噠——”
規律的敲擊聲裡,一個踩著細高跟的女人從不遠處的另一個桌子那大步走來,將一杯咖啡“啪”地擺在這個桌子上,順勢甩了甩濃密的大波浪卷發。她側身坐下,修長的腿交疊,紅唇微勾:
“真有你的啊,這算什麼?單刀赴會?”
程遠川停下了敲擊的動作,腦袋一歪:“也不至於拔高到那種程度吧?”
潘新月伸手討要u盤,指甲上的車厘子色在燈光下泛著冷光。“現在的網友可難討好了,”她一邊把u盤插進轉換器,一邊嗤笑,“曹益這手倒是玩得漂亮,就他那個被孫公平牽著鼻子走的腦子,居然能想出這招?”
“我是不信他能跟拍江七年,但是也說不好他什麼時候起了壞心……”
“曹益剛剛說的什麼來著?覺得小江不信任他,”潘新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信任他他還怎麼拿到七年的料?靠這種口才去訛詐彆人,不怪一分好處費都沒拿到。”
程遠川跟著點頭:“而且他明明是跟著孫公平一起去的,卻還懷疑孫公平背著他多拿了錢。”
“因為孫公平開了個網紅公司吧,他也不想想,孫公平都做多少年經紀人了。”
就連曹益自己,賠了一大筆錢之後也還是能在城市裡做個體麵人,更何況是底蘊還算深厚的孫公平呢?
事實證明,成年人想要養活自己還是很容易的。
曹益現在從事的甚至還是新媒體的工作,還在坐辦公室,既沒有淪落到去做繁重的體力勞動,也沒有被這個行業徹底拒絕,他到底是在不平什麼?
不平江時鳴對他還不夠好所以讓他生出了背叛的心思?還是不平當初沒能拿到好處費?又或者不平大家都是一樣的人,孫公平還能做老板,他卻成了個打工人?
程遠川和潘新月都無心揣摩這些小人的想法,隻想著對方既然送上門了,那沒有再放一回的道理。
江時鳴是個“寬容”的人,他的朋友們可不是。
“嘖。”
潘新月臉上露出一言難儘的表情。
程遠川神色一凜:“怎麼了?真有什麼很嚴重的東西嗎?”難道曹益給江時鳴拍不雅照片了?還是江時鳴偷偷去摸彆人抱在懷裡的狗了?
潘新月撇著嘴,嫌棄地把屏幕轉過來。
屏幕上有十幾張精心編排的聊天截圖和幾張照片,每張圖上都用鮮紅的箭頭和圓圈標注著所謂的“罪證”,乍一看倒真像那麼回事。
程遠川信手點開一張。
這一張的罪名是鼓勵利用特權關係,對話是江時鳴和某唱片公司推薦人才,對方毫不猶豫回了一句“好,你推薦的我肯定相信”。
紅字標注江時鳴用特權壓人,他知道沒人敢對他說個不字還這樣講,就是在鼓勵走關係。
程遠川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