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離觀看打戲的震撼感,與隔著屏幕看完全是兩碼事。尤其眼前上演的不是武俠仙俠類打戲,而是實打實的街頭鬥毆式肉搏。
那些拳頭砸下去的悶響,直聽得人牙根發酸。
江時鳴瞪大眼睛,雖然早就注意到現場大部分道具都是泡沫板,但他原以為這隻是節目組為了方便搬運才做的輕量化處理。哪能想到,這些道具居然都是為了此刻才準備的!
自知剛乾完重活的體力不占優勢,更不指望這群人會手下留情——除非節目組給他們看過自己的人身保險單。江時鳴當機立斷拽住紀澤潤就要撤,瞥見李薦玉也已退出戰局,剛要鬆口氣——
“救命啊!”
稚嫩的呼救聲穿透喧囂。
紀澤潤的腳步猛地刹住。
“不會吧......”
兩人異口同聲。
混亂中心,一個非互助會成員的小女孩正被困其中。李薦玉那邊已經亂作一團,有人要衝回去救人,有人拚命阻攔。江時鳴一點也不敢賭群演會不會給他們的救人開道,但他知道如果互助會再減員,李薦玉肯定又要難受好一陣。
“怎麼辦?”紀澤潤轉頭看他,眼神裡是全然的信賴。
時間過得太久,江時鳴自己都快忘了,在對方和衛承的朋友關係確立在公眾麵前之前,他們兩個還有過短暫的隊友情。那時候紀澤潤對他就是現在這樣,聽憑吩咐,指哪打哪。
“找塊石頭對他們說這塊鉛能交五人份的稅?”江時鳴自己都有些不確定。
“為什麼是鉛?”紀澤潤嘴上這麼問,身體已經很誠實地開始找比人群中央那塊泡沫更大的“石頭”了。
江時鳴乾咳一聲:“順口說的。”
“可那些人看起來純粹是在泄憤。”紀澤潤皺眉道。
“沒關係,”江時鳴也找起道具來,“隻要混戰人能少一點,就安全一點。”
……
“……啊。”
江時鳴麵無表情地發出一聲乾巴巴的慘叫,配合著紀澤潤的推搡動作順勢倒地。混亂中的人群根本無暇分辨這兩人是不是在演戲,而紀澤潤那點演技此刻全用來裝一個搶劫不成反被搶的倒黴蛋了。
幸運的是,這群群演似乎並不打算為難他們——也許是顧忌藝人們的人身保險問題——很快就順著兩人的表演讓出了一條路。
李薦玉那邊被攔著的姑娘瞅準機會衝出來,一把抱起受驚的小女孩。紀澤潤見狀立即敗退,把那塊泡沫大石頭往前一推,灰溜溜地逃出戰局。
“總算解決了,我們先去準備其他物資,晚點再來……”紀澤潤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江哥,你手怎麼了?”
江時鳴順著他的視線低頭,這才發現自己的右小臂外側不知何時多了一片淤青。那青黃交錯的痕跡明顯不是新傷,邊緣已經呈現出淡淡的黃色——八成是之前搬竹子時留下的“紀念品”。果然,逃避節目組安排的小遊戲總要付出點代價。
“沒事,”江時鳴不以為意地甩了甩手臂,“我們先……”
話還沒說完,紀澤潤已經一個箭步衝到攝影機前:“江哥手臂受傷了,麻煩給個冰袋!”這反應速度比節目組的場記板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