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叫何澄的npc喊完以後,其餘人果然都躲了起來。江時鳴仔細聽了,沒聽見還有人拔槍,所以大概能確認那一夥人隻拿著一把槍。
何澄拿槍的手被射中了,那隻要對方沒把槍給彆人,江時鳴還是有幾分勝算的。
單是錄個節目而已,有必要做到那種程度嗎?正常來說自己也隻能做到這個地步吧,阻止了何澄殺人,讓對方投鼠忌器,接著難道還要自己殺個七進七出嗎?
……哦不對,自己好像的確還有事可做。
之前解放那一批受試者的時候,他們找到了笑笑的爸爸。
那個樣貌平平的中年男人已經無法對外界做出任何反應,隻反反複複用手抓著欄杆亂晃。
兩個人想儘辦法也沒能把人以這種狀態帶出來,但還是讓他們找到了暫時解除對方症狀的辦法,那就是叫他女兒的名字。
第一次,他隻是神情恍惚了一下。
第二次,他眸中帶著探究看過來一眼。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如果能在這兒叫他一晚上,說不定真能把人叫正常了。但他們時間不夠,節目組借著npc的嘴開始催他們,那些會玩具嬰兒模型裡發出陣陣啼哭聲,仿佛他們不走就要把整棟樓的人通通吵醒。
現在江時鳴明白了,原來對方是還有大戲要拍,還要在他麵前上演一些父愛如山。
於是江時鳴吊起嗓子,中氣十足地向人群中喊了一聲:“笑笑還在家等你呢!”
人群中本來神情呆滯晃著空氣的男人忽然緩過神來,他下意識四處去找,卻沒看見自己的女兒,隻看見躲在自己背後,手上血包潺潺落著血水的,穿著白大褂的人。
之前被屏蔽的憤怒恐懼一並湧了上來,他忽然向前一撲,何澄當即被撞倒在地,手中的槍順勢脫出,滑了幾米撞在一個反複勾著手指的青年女人腳下。
“笑笑,你把我的笑笑藏到哪裡去了!”
“怎麼突然發瘋!這是哪個樣本庫的?他們的藥出問題了!”何澄到這時候還沒把抓著他領子的男人當人看,反而是向旁邊的人招手,“你們快把槍拿回來,小心——”
“砰——”
一顆子彈打在地麵上。
是那女人把槍拾起來,手指勾在扳機上。
江時鳴手裡的兩把槍是從那叫秦友的人手裡搶來的,對方想的是威脅與暗殺,所以槍上裝了消音器,聲音雖然也有,卻不足以吸引遠處聚集的民眾。
而何澄他們的槍雖然也是用來暗殺,但他們本來是要把人趕到市政大樓去的,沒料到要在外麵親自動手殺人,所以槍聲很大。
當然,更重要的是女人毫無節製。
她早已經瘋了,扣動扳機隻不過是她的刻板行為而已,她根本沒有瞄準誰,隻是朝著自己的前方不停連射,後坐力讓她的動作毫無章法,幾乎是轉瞬間,地上就多出了幾個身上被開了洞的傷者。
想槍殺彆人是需要一定技術的,故而倒在地上的基本都隻是被擦破了皮,隻有一個白大褂比較倒黴,大概被射中了胃,痛苦地哀嚎了一陣後徹底失去了聲息。
“可惡!”
何澄見手槍子彈耗儘,一把將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掀開,狠狠朝對方腿上踢了一腳。
顯然,每天吃飽喝足的男人就算長得比勞工瘦弱,還是能把對方壓製住的。畢竟設定裡說,這裡的人三天不用水糧就死了,那些受試者說不定多少天都在打營養針,各個都應該算是瀕死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