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鳴和衛承默契地避開了鏡頭的主視角,兩人早已在之前摸清了攝像機的布局,此時將大半個身子隱在桌麵之下,仿佛與熱鬨的舞台隔成了兩個世界。
衛承放低話筒,側過身靠近江時鳴,聲音壓得很低:
“怎麼了,生氣了?”
江時鳴斜他一眼,嘴角微微下撇,語氣卻平淡:“沒生氣。”
男人說不要就是要。
衛承輕笑一聲,忽然往他手裡塞了樣東西。
那是一顆獨立包裝的牛肉粒,握在掌心還有些溫熱。
在更年輕的時候,他們能吃到的零食種類不算特彆豐富。
江時鳴有些小堅持在,不肯吃膨化食品,也不肯吃太多堅果。衛承就會買那種單獨包裝的牛肉粒,裡麵香辛料的味道很重,但隻有小小一顆,也不會給身體帶來多大的負擔。
更重要的是,若被彆人看見,衛承總能輕鬆搪塞過去。
——拿一顆兩顆就行了,誰會那麼不要臉拿走一整袋?
後來衛承重新出道,這個習慣竟也保留了下來。他總會買一些放進包裡,自己卻不吃,隻是備著。
時間一長,連助理梁鵬飛也誤會了,以為這隻是他拉攏工作人員的小手段。
以至於後邊衛承漸漸對江時鳴升起了恨意,對音樂和與江時鳴有關的一切都開始深惡痛絕,梁鵬飛還是會自作主張拿經費去買牛肉粒,備雪梨湯。
衛承從不是會向助理發脾氣的人,也許他自己也尚未厘清那複雜心緒,終究沒有出聲阻止。
於是這個原本因某人而起的習慣一路延續至今,幾乎成了他的一個個人標誌。
江時鳴捏著那顆牛肉粒,沒有立即拆開,隻用指腹摩挲著亮閃閃包裝邊緣。
鏡頭之外,無人察覺他刹那的失神。
衛承居然特地買了舊款包裝的,此男心機深重,實在不得不防。
[我說老鐵們畫麵裡少了倆人沒人發現嗎]
[壞情侶罪]
[再不出來我就要造謠你們在親嘴了]
碰巧這時候葉淬陽在嘗試描述五月雪,他已經從許一禾的反應裡聽出陷阱詞是桐花,於是急了一腦門的汗。
“就環麓我們那天去看了個風景,三個字——”
“荷花池?”
葉淬陽還是懂預熱的,他知道自己不能把那天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那樣就沒看點了。所以他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來一句:“很浪漫啊那個……”
[真的假的?這不得不去看了,有沒有本地人講講]
[爛慫大雁塔……]
[搜了一下網圖,是隻能遠觀的景色,感覺很適合拍婚紗照]
許一禾這才像突然想起來似的,“哦——”了一聲。
其實對許一禾來說,所謂的“五月雪”根本比不上皮劃艇有意思。再加上那天行程匆忙,其實他對那片桐花林最深的印象,就是有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人在那兒情之所至了一下。
當時他離得比較遠,還聽見旁邊遊客議論:“這是拍戲還是拍結婚照呢?真有錢請這麼多攝影師!”
那倒也不知道該算節目組有錢還是壞情侶有錢,總之,許一禾大聲回答道:“五月雪是吧!小ch……小茶峪離那兒還挺近的。”
葉淬陽的雙手被捆住,沒法伸手去擦自己額頭的冷汗。
[小什麼?小承是吧]
[薑果然是老的辣,這都能給你圓回來]
[小承故事多,充滿喜和樂]
[許老師也吃到了吧,成名如何不是一種奇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