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在男人的額頭上，洞穿出一個黑乎乎的彈孔。
高溫灼燒了他微黃的皮膚，導致血液都未能及時地流出來，看上去反而有些失真。
空氣中似乎都能聞到那股子皮肉被燒焦的味道，光是想到這股味道來自於一個活生生、剛才還站在他們麵前說話的人，不少玩家更覺得渾身汗毛都要立起來了。
他們之中的大多數，從未親眼見過同類被殺死在自己的麵前。
有人如夢初醒，尖叫了一聲：“啊——！殺人了！”
死前最後一把，當著所有人的麵，將主動出來講和的玩家殺了！
一時間，所有玩家，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都作鳥獸散，以榜一為圓心，拚命地往遠離她的方向跑。
有幾個甚至慌不擇路地衝進了海水裡，像是生怕榜一會殺上了頭，一槍給他們也爆頭一樣。
樓蘭美男幾個也懵了：“大佬，你，你怎麼把人殺了……”
可惜，賀娉根本聽不見，她身後緊隨而來的王哥兄弟倆也是，隻能看見樓蘭美男張了張嘴，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也多虧了他們聽不見，樓蘭美男說完，就猛地捂上了自己的嘴。
她隻是太驚訝了，才沒有同情被殺的人，但是這話說出來太像是聖母了，都怪她組織語言的時候沒過腦子。
她知道，一把大佬這是在幫她們解決玩家，又不是故意濫殺！沒有大佬來殺雞儆猴，那她們三個人就要被一堆玩家群起攻之了！
到那時候，沒準死反而是最痛快最解脫的事情。
[645][915]的表情有些嚴肅，她看著賀娉殺完人直接乾脆利落地轉身麵對海麵，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地上那即將消失的屍體，顯然是經常乾這樣的事情。
可是……能這樣毫無顧忌地殺死同類，大佬肯定經曆了許多她們不知道的事情。
就好像，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一個人會做什麼，也都是因為她曾經經曆過什麼。
她想的比較偏了，隨即餘光一掃——
海灘上，除了那些被大佬一槍嚇破膽的鵪鶉玩家之外，也還有大部分人腦子比較清醒，這會兒他們不是緊跟著盯著海上的動靜，就是在警惕其他人，根本無暇顧及這邊開槍打死了一個玩家。
生存或者死亡，這就是公路遊戲的常態。
再一看小唐——
她又像是宕機了一樣，盯著自己的腳尖碎碎念著什麼，湊近一聽，恰好聽見她在說：
“我早該想到的……電子隻有發射和落點的時候是存在的，不存在中間態，所以雙縫乾涉實驗除了公式和結果，其他的沒有任何意義……”
[645][915]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小唐，你不是研究生物製藥的嗎？什麼時候開始琢磨物理了？”
小唐扶了扶眼鏡，雙眼中迸發出一道精光：“生物製藥是我的專業，物理學是我的愛好，小六姐，難道你也喜歡物理學？那我們可以探討一……”
[645][915]驚慌擺手：“啊，那倒也不是……抱歉，我不打擾你了。”
好吧，除了生存和死亡，探索和研究也算是公路遊戲的常態吧。
賀娉不知道三個女孩子在想什麼，她看著海麵上忽然浮起的一大片黑色的、像是墨汁一樣的東西，陷入了疑惑。
上一輪遊戲的叢林副本就有這玩意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