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娉當然什麼都沒想起來。
事實上,哪怕親眼看見視頻中的‘自己’在殺人、以及瀕危奄奄一息,賀娉也對這些毫無印象。
但有一點現在可以確認,001不是彆人安插在她身邊的臥底,而是和某個時期的自己有關的東西。
雖然仿生人管家是遊戲道具,但閆曦妤都可以帶監控視頻進來,或許001也是她進遊戲前就擁有的東西,隻不過她失去了那段記憶。
這是個麻煩的存在。
對於是否要在001麵前暴露自己已經記憶全無的事實,賀娉隻猶豫了一秒鐘:“沒有,舊密鑰我雖然記得,但那對於現在的我來說隻是一串很熟悉卻想不起來曆的陌生數字。”
“說說吧,關於你所知道的一切。”賀娉往後退了兩步,大馬金刀靠坐在沙發上。
在001眼中,她的表情有些複雜,至少沒有幾秒前那麼戒備警惕了。
仿生人站在原地,沒有如賀娉的願,而是話鋒一轉:“主人有一條舊指令是,如果你被剝離原有意誌,我不可以泄露任何你的過往。”
意料之中的答案,很符合自己的做法,她抬起手指,揉了揉緊繃的眉心:“那就說說你,關於你的一切。”
001:“我知道主人想知道什麼,這具軀殼隻是承載我一部分數據的容器,自毀是為了讓原有的監察係統崩潰,好讓我完全接管仿生人管家。”
“我是主人創造出來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主人。”
說這話的時候,仿生人臉上露出了一種讓賀娉感到熟悉的表情,像從前的001,又不完全像。
“誰在監察我?”她問。
“遊戲係統。”001回答得很利索。
“你還知道些什麼?關於這個遊戲,或者說這條天災公路。”賀娉坐直了。
001:“通關的要求是全人類團結,將每場天災的死亡率控製在某個數值——”它停頓了一下,“不過具體是什麼數值,我不知道。”
“這個消息也是你從監察係統中獲取的?”賀娉問。
“是的,我鎖定了一部分信息,繞開了監察係統的防火牆,在監察係統準備回傳主人和oonrhapsody對戰數據和記錄時,加入了一部分反偵察數據進去,爬取到了這個信息,在被發現之前,我啟動了自毀。”
001這段話說的很順溜,像是已經預演了很多遍一樣:“很抱歉主人,我借助了你某位朋友的一次攻擊,仿造成他誤傷我,希望他不會因此被你怪罪。”
賀娉沒功夫管這個:“沒有。”
001:“噢,真遺憾。”
遺憾什麼?鵝鵝大王眨巴眨巴眼睛。
它剛才一直靠在駕駛室和客廳的門邊,悄悄聽他們對話,說到這裡,它已經徹底聽不懂了。
001早就發現了它,抬頭,對它露出一個和煦寬容的微笑。
鵝鵝大王直覺有哪裡不對,但是它無法形容哪裡不對。
如果賀娉看見了,一定會告訴它,這不是平等交流,更像是單方麵的權力展示——一種上位者對下位者俯瞰的姿態。
賀娉已經明白了,自己在進遊戲前就有這麼一個智能助手——暫且這麼稱呼吧,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她失去了一部分記憶,很大概率還是從8月23日往後的所有記憶。
上一輪遊戲所有玩家中,隻有她保有第一輪經曆,而她在遊戲中死亡後進入重開程序,由此推測遊戲的關鍵在她身上。
什麼實習生失誤重開補償,大概率是因為她最有可能帶全人類通關,所以遊戲才會給她兩個金手指,一個是進遊戲前通知媽媽拿物資、第二個就是天賦從倒黴蛋變成了幸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