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紳士扶住她避免栽倒的手掌已然收回，視野中，男人一張臉龐，皮膚氤氳出明顯的蒼白，眉心之處，夾雜一抹憔悴，仿佛在極力壓抑著某種痛楚。
視線下移，欒榆循著剛才餘光中捕捉到的異樣，瞥向男人的另一隻手。
皸裂的黑色皮膚刺入瞳目，在那一道道裂紋中，熟悉的腥紅液體湧動，忽明忽暗，鼻尖旋即傳來一絲標準的腐味。
喪屍沼澤？
他在屍化！
這個判斷出現在腦海，欒榆下意識退後兩步，落在係統眼中，訝異的機械聲便是響起。
【？宿主，你退後的樣子好冷漠，人家剛還扶了你！】
不說還好，一提到剛才，欒榆眼眸驟然一沉。
剛才經曆的壓迫與被咬住脖頸的窒息感卷土重來，讓她心中橫生一股怒氣。
兩次了。
上次吃飯是一次，這次又是。
彆問她怎麼判斷的是同一個生物，落在她自己身上，還是和靈魂的直接碰觸，她能不確定嗎。
有什麼蟄伏在暗處的鬼東西，上次吃她的飯，這次竟然直接想吃她的人。
她不是沒懷疑過塞修，但看他的氣質……感覺又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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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本書中了解，這個世界，一些老物件上很大概率會產生伴生鬼魂，也就是說，的確是有魂體那般虛無飄渺的存在。
考慮到事情的詭異，她現在能想到的懷疑就是這個。
不過兩次經曆都太短，留給她的線索實在匱乏。
仔細想想，她這裡好像也並沒什麼好物件，像玉，沉香木，國畫……都是沒影兒的東西。
嘖！
到底是哪裡生出的鬼！！
這是欒榆第一次產生類似煩躁的情緒，兩世以來，她什麼時候這麼不舒坦了，啥事她可是都想的開，絕不給自己找不痛快。
給她等著。
事不過三，她下次一定會逮住“它”的尾巴。
【宿……主？】c，剛才它為什麼會幫那男人說話，它程序中毒了嗎！！
還什麼宿主你好冷漠～～
馬德，它宿主天下第一好，才不冷漠！！
係統再次出聲，聲音卻是很虛，內心咆哮。
“你說話的樣子真聖母，聖母的你宿主我很懵逼。”
欒榆被係統的二次聲音喚回神，而回神過後，想起係統剛才的話，她就是嗓音極淡的出聲。
配合說話的內容，諷刺感拉滿。
——剛才那屍化的情況，危險源就在跟前，隻有傻瓜看到才不後退吧。
【……………】
係統無話可說，因為它也覺得自己有那個大病！
後知後覺想到什麼，它遁去程序深處，就是看是不是老板給它塞了什麼新設定。
一人一統心神交流了會兒，而就在這間隙，欒榆沒注意到。
不遠處靜靜保持沉默的男人，那張冷峻的麵容上，微微淩亂的碎發之下，一雙漆紫的眸子，快速變換了下。
某種龍目般的危險豎瞳閃過，還沒看清，就已然消失不見。
而隨著那異狀消失，男人身上的氣息仿佛又弱了一層，仿佛在與什麼的對抗中消耗了。
“嚇到你了，抱歉，不過不用擔心，這隻是上次強行蘇醒的遺留問題。”
塞修的聲音隔著兩步的空間傳來，嗓音冷沉，但解釋得很是溫和有禮。
而緊接著，他便是就說出了聽在欒榆這個超市老板耳裡很是悅耳的內容：“上次的藥，請給我拿十份。”
蹬蹬蹬……
頭上“錢”的天線一豎，欒榆兩步跨來，瞬間重新站至塞修身前兩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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