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斯低頭看去，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小女孩蜷縮在豆腐攤下的空隙裡，她懷中的布娃娃已經被雨水浸透，粉色的裙擺沾滿了泥漿。
陳斯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數了數四周，十二具喪屍正從不同方向逼近，腐爛的手指抓撓著木質攤位，發出令人牙酸的刮擦聲。
最近的喪屍距離小女孩藏身之處不足三米。
"數到二十，叔叔就帶你去找媽媽。"陳斯扯出一個笑容，聲音輕得隻有女孩能聽見。
說完，他猛地站起身，81式步槍的刺刀在雨中劃出一道寒光。
"來啊！畜生們！"
陳斯怒吼著，一個突刺將最近的喪屍捅了個對穿。
黑血順著三棱刺刀的血槽噴湧而出，濺在他的作訓服上。
"一！"
刺刀拔出時帶出黏稠的腦漿，陳斯順勢一個槍托砸碎了側麵喪屍的下頜骨。
他的動作乾淨利落，每一招都是部隊裡練就的殺人技。
但喪屍沒有痛覺，被打碎下巴的怪物仍然揮舞著利爪撲來。
"二！"
陳斯側身閃避，刺刀自下而上捅進喪屍的眼窩。
他感覺到刀尖觸到頭骨的震動，就像當年在靶場第一次實彈射擊時的後坐力。
右臂突然一痛，那是另一具喪屍的指甲劃開了他的作訓服，在手臂上留下三道血痕。
"三...三..."
陳斯的視線開始模糊，他看見自己的血滴在雨水中，迅速變成了墨綠色。
攤位下，小女孩驚恐地睜大眼睛，小手死死捂住嘴巴。
"跑！現在！"
陳斯用儘最後的力氣掀翻豆腐攤，木架砸倒了兩個喪屍。
他一把抱起小女孩，將她拋向不遠處正在組織撤離的一個民兵身上。
"接住！"
女孩像羽毛般輕盈地落在主任懷裡，而陳斯自己卻被反作用力推向了屍群。
病毒在血管裡奔湧，陳斯感覺自己的手指正在僵硬。
但他仍然挺直腰板，81式步槍橫在胸前，刺刀在雨中閃著冷光。
"老子是...神州軍隊的…彆想過去..."
他的聲音已經嘶啞得不成樣子，但每一個字都咬得極重。
喪屍的利爪撕開了他的腹部，腸子流出來掛在軍裝上，像一麵破碎的旗幟。
"永不...叛離...人民..."
陳斯的膝蓋砸進積水裡，但他的手臂仍然死死抱著一個喪屍的腰，為撤離的人群爭取最後幾秒鐘。
當屍群將他徹底淹沒時，他染血的手指還保持著扣扳機的動作。
“快走！快走！”
民兵們迅速組織撤離，市場這邊地區已經淪陷了，幾千隻喪屍正在從不同方向入侵著安全區。
正所謂最龐大的堡壘都是從內部攻破的，如果這幾千隻喪屍是從外部入侵，那對值守的神州軍士兵不過隻是打靶練習，而一旦病毒從內向外爆發，那麼危險程度遠遠高於普通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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