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親因為你,未婚先孕,放棄了美好的未來,我出生那年,她租住在不足十平米的小房子裡,夏天像蒸籠,冬天像冰窖。”
“我的母親在那些日子裡,受儘了白眼和辱罵,什麼小三,被包養的情婦,爬床的酒女,下三濫的賤貨……各種語言攻擊,讓我的母親一度抑鬱的想自殺。”
霍淩霄聽到這裡,心中翻滾的痛,比肩膀上的痛還要強烈百倍。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發現喉嚨像是被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尤其是聽到容璃的下一句。
“甚至有很多看母親長得好看,想占她便宜的狗男人,最讓我痛恨的就是那一天,那個男人將我母親壓在床上,撕扯她的衣服,抓著她的頭發,打算侵犯她。”
霍淩霄瞳孔猛的一縮,渾身的血液似是淌著冰一樣,冰冷徹骨。
他的手心死死攥進肉裡,在顫抖,在流血。
“那一天,母親大聲呼救,左鄰右舍沒有人出來幫忙,任由她被人欺負。”
穆傾雅臉色慘白,抓著容璃的手不住顫抖:“阿璃,彆說了,求你彆說了……”
容璃的眼底終於泛起了猩紅,冰冷,還有洶湧的恨意。
遠處的霍老爺聽到這裡,臉色也沉了下來,原本帶著笑意的嘴角緊緊抿著,看向霍淩霄的眼神,多了幾分譴責和歎息。
霍淩霄的嘴唇翕動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的每一個字,像是在他心上剜掉了一塊肉。
容璃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壓抑了二十年的嘶吼。
“霍淩霄,你該死!毀了我母親,毀了她的一生,你該死!”
那槍口對準了霍淩霄的額頭,緩緩扣動扳機,眼神決絕。
“你開槍吧。”他嗓子嘶啞,眼底的痛苦被一種近乎悲壯的溫柔取代,“阿璃,是我虧欠你母親,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女,隻要能讓你好受點,我這條命,給你也無妨。”
穆傾雅抓住容璃的手,顫抖的痛哭:“阿璃,夠了……”
“不夠!”容璃將槍口又往前遞了半寸,漆黑的眼眸裡映出他蒼白的臉:“我寧願你從來沒有出現過!”
她的眸子決絕而冷漠,在眾人驚恐瞪大眼睛的瞬間——
“砰!”
一聲震破耳膜的槍聲,響起。
“阿璃,不要!”
震破耳膜的槍聲響起的瞬間,穆傾雅幾乎是憑著本能撲過去抱住容璃,可預想中血濺當場的畫麵並未出現。
眾人驚疑的目光循聲望去。
隻見倉庫角落裡,原本趁著混亂偷偷往門口挪動的傅九江猛地頓住,眉心處多了一個血洞,雙眼圓睜地倒了下去,手裡還攥著半截斷裂的鐵絲——那是他剛才試圖撬開側門鐵鎖時弄斷的。
容璃緩緩放下槍,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仿佛隻是碾死了一隻礙眼的蟲子。
“霍淩霄,你欠我們的,賬還沒算完,讓你死了,便宜你了。”
話罷,容璃起身大步流星的走出倉庫。
宮祁岑瑰麗的薄唇勾起,他的阿璃,還是那麼溫柔。
抬腳,跟了上去。
看著她走遠,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霍淩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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