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背後響起輕微的“沙沙”聲,像是乾草在地板上拖動的聲音,又像是有什麼破裂的、鬆垮的身體,正在緩緩移動。
然後是一聲細微的金屬摩擦,仿佛誰在指尖把玩著手術台上殘留的鉗子。
男人牙齒止不住地打顫,聲音乾澀得幾乎發不出音來,“你……彆過來……我、我手上有刀……”
他猛地扭動門把,手心全是冷汗。
可是門,依舊紋絲不動。
身後再次傳來那個聲音,比先前低沉許多,帶著掩不住的譏諷與一種近乎痛快的冷意,“你怕我嗎?你挖我器官的時候不是很利索嗎?”
男人終於崩潰,猛地轉身,試圖抓起工具防身——
可就在他回頭的一刹那,電燈忽然“啪”的一聲亮起。
手術台上,那具屍體——不,那已經不是屍體了。
炎煌半坐起身,眼神被陰影遮住,看不清情緒。
他胸腹的切口慢慢滲出血來,一滴滴落在手術台和地板上,染出一片暗紅。
他開口,聲音低啞,帶著懶散的諷刺:
“你跑什麼?把我割這麼大個口子,不縫好就想走?”
電燈仍舊一閃一閃地抖著光,仿佛下一秒就會熄滅。
那一刻,男人終於崩潰,拚命撞門,叫罵、哭喊,甚至不惜跪地求饒。
而炎煌隻是慢慢地從手術台上站起來,赤足踩在冰冷的地磚上,一步一個血印,拖出一道猩紅的痕跡。
他像一尊從煉獄中走出的殘魂,渾身是血,眼中卻沒有憤怒,隻有冷漠。
“來吧,繼續縫完。”他嗓音低啞,語氣懶散,卻透著逼人的寒意,“你不動手……那我就來。”
男人瞳孔劇烈收縮,臉色比泡久的屍體還白。
下一秒,他猛地尖叫出聲:
“鬼啊!!!”
聲音還未落下,他雙腿一軟,當場暈了過去,重重摔在門口,腦袋磕在地磚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室內重歸死寂,隻剩炎煌站在血泊中,低頭看了他一眼,唇角微挑,似笑非笑——
“廢物!”
他抬腳繞過那人,語氣懶散又透著一絲不屑:“這點場麵都受不了,難怪木扶蘇玩了兩次就膩了。真沒意思。”
他停下腳步,掃了一眼四周,眸光微冷。
——要不是還要調查後續屍體會被轉運到哪兒去,他剛剛就已經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悠悠轉醒,隻覺得後腦一陣劇痛。他皺著臉撐起身,晃晃悠悠地抬頭望向手術台。
燈還亮著,昏黃的光一如先前那樣微弱不穩。
手術台上,那具被剖開的屍體依舊躺在那裡,胸腹敞開,血跡乾涸。
他愣住了,額頭的冷汗又一次滲了出來。
剛才那一幕……隻是幻覺嗎?
他看著那具“屍體”一動不動,仿佛根本沒醒來過。而他自己則躺在地上,後腦磕出一道口子,隱隱作痛,像是現實提醒著他——那隻是驚嚇過度導致的幻視。
“哈……哈……”他喘著粗氣,笑聲帶著點神經質,“我就說……人死了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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